会瘸着腿推着一辆小车,到附近的小学门口卖些简单好做的小吃。
江稚四岁时曾被江爸爸送着上过一段时间幼儿园,后来他发现幼儿园每天四点半放学,正是江爸爸小吃摊生意最好的时候,如果江爸爸每天来接江稚放学,就意味着要放弃小吃摊的生意,而江妈妈下班时间更晚,根本抽不出时间来接他。
后来江稚就不愿意再上幼儿园了。
他本来就聪明,两岁会背诗,三岁会算术,在幼儿园里看那些阿巴阿巴只会玩泥巴的小朋友,觉得他们都像小呆瓜。
江爸爸见江稚这样,也就不再勉强,每天小吃摊特别忙的时候会放江稚一个人在家里。
而陆予琛,在江稚印象中也没上过幼儿园。
可能是陆予琛妈妈根本就记不起要送陆予琛去幼儿园这件事,就连陆予琛到了要上小学的年龄,都要经江爸爸和江妈妈提醒,对方才知道要带着陆予琛去报名。
大人们都忙的时候,家里便只剩下小孩。
江稚自然而然肩负起替陆予琛收拾残局,和替陆予琛妈妈收拾陆予琛的责任。
每当听到客厅传来“窸窸窣窣”拆糖纸的声音,江稚便会放下手里的算术本,从房间里跑出来,插着腰站在房门口,大声道:“陆小琛,你又跑出去打架!”
接着他就会四下寻找,看看家里有没有可以揍人的东西,晾衣架、衣叉,又或者鸡毛掸子都可以。
找到了,江稚会毫不犹豫抄起来,满屋子追陆予琛,追到了就把他压在沙发上“啪啪”打屁屁。
很奇怪,陆予琛和其他小孩打架的时候,就算输了他也不会服,逮到机会就翻身起来,继续捏着拳头往对方身上挥,但每次挨江稚揍的时候,陆予琛却从不反抗,只会“哎哟哟”叫唤,被江稚揍得狠了,他就瘪着嘴哭起来,“吧嗒吧嗒”流眼泪。
这时候江稚会收手问:“陆小琛,你还闹不闹,还出不出去打架了!”
陆予琛吸吸鼻子,哭唧唧地道:“不闹了,不打了……”
他都认错了,江稚也拿他没办法,趴到沙发上用短短的小手把江妈妈心爱的沙发套揭下来,塞进洗衣机。
顺便他会招招手,让陆予琛也过来,帮他把身上沾满泥的脏衣服扒下,让他暂时换上自己的,然后帮他把脏衣服也洗掉。
几天后,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陆予琛再继续出去招猫逗狗,带着一身泥回来蹭江稚的糖吃,再继续被江稚狠狠揍一顿。
就是因为这样,很长一段时间,江稚都只是把陆予琛当邻家弟弟看,而且是一个很烦人的邻家弟弟,从没想过会和他发展出别的可能。
而当江稚大一那年,陆予琛高三毕业,他红着一张已经充满青春少年气息的脸,捧着一束玫瑰花来找江稚告白的时候,江稚居然一阵恍惚。
他意识到,那个喜欢惹事生非的邻家皮孩子已经长大了。
至少已经长到了第二性征发育即将完成的阶段。
他开始分泌青春期荷尔蒙,并在多巴胺、去肾上腺素等等物质的多重作用下,开始懂得了什么叫求偶。
这话说的可能有点难听,但当时江稚的脑子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甚至,他都没有认真仔细地去分析过,自己当时为什么也会头脑一热,像陆予琛一样冲动地在脑内多种物质的刺激下答应了他的追求。
他其实应该更理智谨慎一点的,在搞清楚什么是感情、两个人交往又需要肩负起什么之前。
至少他不应该像陆予琛那样冲动。
因为他的身份是哥哥。
是辈分,也是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