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建国说了一声,随后脱掉了他的外衣,拿随身带着的小刀将缝在衣服夹层里的钱拿出来。这是他们在海市的收获,他一路谨慎小心,一路上的花销是交给其他人保管,挣来的钱都在他身上。
看着那一叠纸币,大队长很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他没想到小小的发夹能挣到这么多钱,“建国,这,这些都是卖发夹得来的钱?”
“对。”
贺建国点了下头,而后从那堆纸币里拿出了一张纸,上头做了非常详细的记录,一一说给盛夏和大队长听。
他做事细致,每一笔钱是怎么赚来的,哪一天赚到的都写得清清楚楚。至于他们三人的开销也写在上头,没有昧下一分钱。
大队长对贺建国很放心,即便他不记得这么详细,他也不会说什么。
盛夏不是第一天跟贺建国打交道了,知道他的性格稳重,做事谨慎,百分百相信他。
不过比起薄利多销的发夹,盛夏更在乎的是布娃娃在海市是否能有销路,她没拐弯抹角,直接问出来。
贺建国指了指纸上的数据:“建军媳妇,你看,这是布娃娃卖出去的价钱。”
“你们跑了这么多个地方?”盛夏看着六个不同的价格,眼中浮现了赞赏之色。
贺建国点头:“我们头一次去海市,对那边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所以就想多跑几个地方看看。”
“你给我说说,卖价最高的布娃娃是哪一个?如果下次再让你带队去海市卖这些布娃娃,你能做得到吗?”盛夏很直接地问出来。
她迟早是要带着贺大宝三兄妹离开三华村,去跟贺建国团圆的。
所以,盛夏仅仅是打算给三华村的父老乡亲们提供挣钱的门路,具体该怎么做还得靠他们自己。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这个道理在很多情况下是通用的。
贺建国从盛夏的眼中读取到对他的信任和期待,胸口涌出一股热血:“可以!”
盛夏掏心掏肺地说:“很好。建国大哥,大队长,我能为我们村做的事情有限,很多事情要大伙齐心协力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不瞒你们说,大宝他爹再过两三年就能达到家属从军的条件,到那个时候我肯定会带着孩子们从军。等到那时候,咱们村的事情,我肯定是顾不上了。”
大队长和贺建国显然都没想到这一层,呆呆地看着盛夏半晌,他们以为盛夏会一辈子留在三华村……
两人沉默良久,明白了盛夏说这番话的意图:她希望他们都能尽快成长起来,能够独挡一面,因为她不可能一直带着他们往前走了。
等三人从小屋里出来,大队长和贺建国的脸色都不太好,原本满心亢奋的村民们见状纷纷噤声,担忧地看着他们二人。
至于盛夏,她和往常一般无二,惶惶不安的村民们见她如此淡定,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大仙”多镇定了,肯定没事的。
盛夏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三华村村民们的“精神领袖”,哪怕她什么话都不说,只要她在场就能让大伙的心变得安宁。
村支书过来拍了下大队长的肩膀:“你这是咋了?建国他们卖亏了?”
大队长摇了摇头,冲人群里的会计喊道:“会计,会计!快过来算账,算好账就分钱了!”
会计赶忙应声:“我在这!”
“磨磨唧唧啥呢?大伙都等着分钱呢!”
大队长埋怨了会计两句,从兜里掏了那叠钱出来,跟村民们说道:“这次建国把他们带去海市的发夹卖出了好价钱!我决定给他们每个人十块钱的辛苦费,你们有意见吗?”
大伙纷纷表态:“没意见!”
“卖发夹不容易,到海市去卖那更不容易了。这辛苦费是应该的。”
“那可不,我连去县城的班车都搭不了,更别说搭那么久的货车去海市了。建国啊,你们辛苦了啊。”
……
大队长见大伙都这么明事理,转头跟会计说:“你扣三十块钱出来,余下的算清楚,争取在明天中午就能把钱发到大伙手里。”
“好咧!”会计捧着那么一叠钱,心潮澎湃。
这里头也有他媳妇、闺女的一份,今晚加班加点算清楚账,明儿个早上就把钱给发下去!
女知青们个个乐开了花,等人群散了之后,她们还特地去找盛夏表达谢意:“嫂子,谢谢你。”
“别客气,这是你们努力劳动应得的回报。”盛夏看青春洋溢的少女们,心情不错。
有一位性格很内向、手却很巧的女知青鼓起勇气说道:“嫂子,我做了一个布娃娃,想给你看看……能不能等我一下?”
盛夏认得她,“你是叫朱月华对吧?你自己做了布娃娃吗?我正好没啥事儿,跟你一块去知青点看看。”
这小姑娘叫朱月华,去年六月底来到的三华村,性格内向,人很文静,手却很巧。
盛夏对她挺有好感的,同她说话也比别的人要亲昵几分。
朱月华大喜过望,大眼睛里流露出满满的惊喜:“真的吗?”
盛夏点了头,和朱月华一块去了知青点。
她同其他的女知青聊了日常生活,发现她们这一年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