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花看着这和谐的一幕,感慨不已:人跟人真不能比。像建军媳妇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能耐人,真没几个!
最让李桂花佩服的是盛夏在教导孩子们这方面,她都不知道盛夏是怎么办到的,竟然那么会教孩子。不只是她家三个儿女教得好,连带着她的儿子铁柱也受益不浅。
她免不得要想,盛夏上一次想不开投河自尽,应该是“因祸得福”吧?她不再唯唯诺诺,而是勇敢地站出来维护孩子们和自己那个小家的利益,不给苗春草等人压榨她的机会。
盛夏的改变这么大,李桂花不是不惊讶,但她自问是三华村为数不多跟盛夏处得来的人,除了她性情大变之外,李桂花真没察觉到什么异样。
盛夏不知道她在短短时间之内感慨了这么多,她正跟小闺女说说该如何跟小弟弟六斤相处。
贺宝珠是非常喜欢她的六斤弟弟,软萌软萌的,她一看就很喜欢。
更重要的是,有了六斤,她就不再是最小的那个啦,她可以当姐姐啦!
出于这两个原因,贺宝珠是相当开心有了六斤这么个小弟弟,愿意主动给大人们帮忙。
闲聊了一会儿,贺建国办好了手续回病房,他们拎了东西往医院门口走去,小心扶着李桂花上了后车厢,才盛夏的手中接过包得严严实实的六斤。
盛夏来之前做了很好准备,拿了宽木椅子放在后车厢上,专门给李桂花抱着六斤坐的。
贺建国拿了他这几天换下来没洗的衣服拿来给他媳妇垫着坐,好歹屁股能少受点罪。
安顿好他的媳妇孩子,贺建国抱着贺宝珠直接坐在地上,他皮糙肉厚的,颠簸点没啥。
盛夏将车开得稳稳当当,原本李桂花还有些担心,坐了一会儿就安心抱着六斤了。
六斤吃饱了才睡,因此他在摇摇晃晃的拖拉机上睡得挺香的。
盛夏将贺建国一家子送到了家门口,跟贺建国一道将车厢上的东西搬到他家去。
而后,盛夏叫贺宝珠交给贺建国照顾,将拖拉机开去仓库那边停放。
苗春草和贺满仓都不相信村民说的,盛夏会开拖拉机的事,他们对此事嗤之以鼻,一百万个不相信。
苗春草怼那些跑来跟她说这事儿的村民,说:“就盛三妞那畏畏缩缩的样儿?她也能开拖拉机?她那样的人会开拖拉机?开什么玩笑,要是她会开拖拉机,我这个当婆婆都可以开上飞机啦!”
那几个多事的妇人忍着笑说道:“唉哟,婶子,你要是不信,跟我们去仓库那边看看。”
苗春草是不信盛夏会开拖拉机,等到她跟着那几个妇人出了家门,远远地瞧见了从不远处将拖拉机开过来的盛夏,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天哪天哪!
这,这咋回事儿啊?
她家大儿媳妇咋会开拖拉机啊?她以前连自行车都不会骑,咋可能几连跳,一下就开上了拖拉机?
然而,不管苗春草眨了多少次眼睛,甚至不惜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事实证明开着拖拉机过来的人正是她最瞧不上的盛三妞!
苗春草呆若木鸡,之前那几个想看热闹的妇人,在一旁戳了戳她的胳膊,“婶子,我没骗你吧?建军媳妇可能干呢!咱们三华村第一个会开拖拉机的女人!”
“能干啥能干?她以前啥样人,你们不清楚?咋跳了一次河,她就变得这么能耐了呢?”
苗春草气急败坏地反驳,她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建军媳妇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人,咋跳河没死之后,她就大变样了?
该,该不会她是被什么脏东西给附身了吧?苗春草怎么想都觉得这么猜测很有可能就是真相。
盛三妞嫁到她们老贺家十多年了吧?人咋可能一夜之间大变样呢?
原先那几个妇人听了苗春草这番话,跟她想到一块去了,毕竟盛夏以前是啥样人,大家伙心里都是门儿清的。
经过苗春草这番话的提醒,原本等着看热闹的妇人们面面相觑,她们都是没念过书的人,不懂什么科学不科学的,只信奉上一辈流传下来的那些东西。
尽管国家打击了不少封建迷信活动,但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并不是几次打击活动就能够强行扭转的。
苗春草越想越觉得是她猜测的那样——盛三妞不再是盛三妞,而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
她偷偷跟那几个妇人打听了神婆道公的家庭住址,忙不迭地跑回家跟贺满仓商量。
那几个妇人都不敢再看盛夏的热闹,回去之后她们还不忘敲打家里人,不准许他们跟盛夏靠得太近,就怕他们被不干净的东西给附身了。
接下来的日子,盛夏隐约能察觉到她被全村人给孤立了,那些人瞧见她如同见鬼一样,一个个躲得很远。
盛夏浑然不在乎,她只管把她该做的事给做了,昨晚收工回家养娃。
没人会跟“危险分子”盛夏单独搭话,同贺建国来往密切的工友,忍不住把村里有关盛夏的流言说给贺建国听,希望他能跟盛夏断了联系,别让她跟李桂花和六斤靠得太近。
听了这个消息,贺建国气个半死,他差点跟那个工友翻脸了,这群人简直就是闲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