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时下保守的风气,贺建军忍着揉她头发的冲动,瓮声瓮气地说道:“甭管是不是第一次,见到岳父岳母都会紧张。”
像他上辈子,因着自己的职业特殊性,常年不着家,在盛利和李香香跟前总是心虚气短。这都快成他的心魔了,甭管重生多少次都会带着的。
盛夏看他不像是开玩笑,岔开话题说道:“待会儿我爸肯定会问到我们为啥这么晚才过来,咱们先来统一口径。”
待见到在厨房里处理食材的盛宝国,贺建军全身的警报器都响起来了,他是真的非常紧张,捏着白酒瓶子的手指节都泛白了。
盛宝国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一眼看到了贺建军手中的白酒,登时拉下脸说道:“狗蛋呐,你来就来了,咱还带着酒来?你来这只管当在自己家,咋还拎东西来?这不是跟我见外么?”
贺建军憨憨一笑:“宝国叔,你帮了我好多。这是我的小小心意,还请你收下。”
盛宝国又推辞了几句,最终还是收下来了。
贺建军没打算多待,他来是想借了自行车骑回竹溪村,并不是来蹭饭的。
盛宝国好说歹说都没能让贺建军留在家里吃饭,再加上盛夏在一旁劝说,他只得放了贺建军回家,但不忘让他周日下午过来吃顿饭再回学校去。
贺建军这次答应了,两天的时间足够他挣到一笔小钱钱,体体面面地上岳父家做客了。钱是英雄胆,他这兜里没钱,真心没底气啊。
“爸,我送建军哥下楼。”
盛夏到了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把贺建军挣来的东西拿出来给他,她还偷偷往里头放了一瓶麦乳精,给刘淑英补身子用的。
得亏贺建军事先背了个包过来,不然别人兴许要以为他是从盛家拿了不少东西。
目送着贺建军骑远了,盛夏的脑子快速运转着,她得想法子尽快弄来一笔钱,好减轻贺建军的一些压力。以贺建军的敛财能耐,只要给了他本钱,肯定能翻几番。
贺建军天全黑了才回到竹溪村,远远瞧见了两道一大一小的身影,待靠近发现是刘淑英和贺卫东两口子,他的心口暖乎乎的。
上辈子,他从小没妈,长大了有爸,但父子俩的关系算不上亲密。
这辈子,贺建军父母双全,而且都是非常疼爱他的,让他尝到了被父母宠爱的滋味。
贺建军推着车走过来,嗓音粗哑:“爸妈,我回来了。”
贺卫东瞧见他全须全尾的,光线暗是暗了点,但仔细看还能看出贺建军身上没什么问题,没被人打断腿也没哪儿受伤。
刘淑英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狗蛋你咋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啥事了。”她和贺卫东跑去问了人,说贺建军一放学就离开了县高中,以为他是直接回家了。
听到这番话,刘淑英脑补了不少可怕的画面,自己吓自己,差点把自己吓死了。她全然忘了自家儿子有着“二流子”的骂名,可不就是因为他长时间待在县城,不回竹溪村挣工分吗?
之前,贺建军三五天不回家,刘淑英心里也担心,但不会脑补得这么厉害。这一次不一样了,贺建军好不容易进了县高中,万一他又跑去黑市干投机倒把的勾当,被人抓了咋整?
贺建军一瞧见小白花似的生母边哭泣边质问,顿觉头皮发麻。
“爸妈,我是有事情做,然后又去了宝国叔家一趟,这才回来晚了。好了,咱们先回家吧。有啥话,咱们回家关上门再说。”
贺卫东心里憋着火气,但一听到儿子是去了盛宝国家,他才注意到儿子是骑着自行车回来的。
回到家一关上门,贺建军顶着家里四双眼的压力,从车后座的包里掏出了不少好东西,吃的用的,都是难得的好东西。
刘淑英猛地拍了下儿子的后背:“你不是说你去你宝国叔家里吗?”
贺建军后背火辣辣的疼,他妈看来气得不轻,下了好大力气拍他。
“妈,我又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你别担心。”贺建军转头对陆小红说道:“奶,咱们晚上喝鸡汤吧。”
陆小红笑呵呵的,拎着那半只鸡健步如飞地去了厨房,她比刘淑英这亲妈更相信贺建军是有分寸的好孩子。
贺大柱看了眼自家婆娘欢喜的背影,心头一梗,他之前还跟陆小红商量好了,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好让贺建军绝了去黑市倒腾东西的心思,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念书上。
哪想到他话没说两句,他那不靠谱的婆娘临阵倒戈了!真是让他好气又好笑。
刘淑英很不好哄,贺建军连看都不敢看她,就怕瞧见她哭红的眼睛,像只小兔子那样可怜兮兮的。
唉,小白花一样的亲妈,贺建军这活了两辈子的糙汉子真心怕怕的,女人的眼泪是非常可怕的武器。
贺大柱瞧见林黛玉似的儿媳妇哭得惨兮兮的,拧了拧眉头,打发贺卫东将刘淑英领走,他要跟贺建军好好谈谈。
贺卫东恨恨地瞪了眼贺建军,在贺大柱的眼神逼视下不得不领着刘淑英离开。
贺大柱敲了敲桌面,直奔主题:“狗蛋呐,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念书,考大学?”
贺建军重重点头,掏心掏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