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领着那么多人气势汹汹而来,个个手头上都带着大麻袋,这哪是什么多年不见儿子,倍感想念? 什么狗屁特地来走亲戚啊? 盛老太说谎话都不带眨一下眼皮子,她们的举动明摆着就是来他们家抢粮的! 口粮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盛利一家在夏收之前赖以生存的粮食! 看着盛老太以及她带来的那些人手上拿着的大麻袋,别说盛利家分到的粮了,只怕他们向阳村粮仓的存粮都不够这些大麻袋装的! 虽说盛夏不赞同自家亲爸的愚孝,但她被李香香上次闹的冷战给吓到了,不希望她们家因盛老太这些人,再度陷入冷战之中。 盛夏小心地措辞,希望能安抚李香香:“妈,我爸他糊涂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一码归一码,我不跟他一般见识。他要是真无情无义,我还害怕呢。” 李香香恼极了,那股劲儿过去了,反而没那么生气了。 她家男人是什么样的品行,没人比她这跟盛利同床共枕十多年的枕边人看得更清楚。 若是她始终记恨着盛老太,顺带连盛利都恨上了,这十来年她必定是怪他怨他。 要是她的心眼这么小,压根跟盛利过不来这么多年。 盛夏看她妈妈不像是说谎,深深觉得她这当闺女的不了解自己的亲妈,原来她妈妈是如此聪慧大气之人,不仅看得开,而且拎得清。 “妈,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说话跟个小大人似的。” 李香香听着她这小大人的回答,忍不住笑了。 她家的小棉袄贴心又孝顺,真真是让她怎么爱都爱不够。 盛夏嘻嘻笑一声,转身站定,目光冰冷地看着视线漂移的盛老太,她倒要看看这老妇人能演“母慈子孝”到什么程度! 李香香看到闺女僵直的身子,脑子里闪过灵光,眼睛倏地瞪大:“别担心,你爸那人,他心里有数。” “诶?”盛夏意外地看向李香香,妈咋突然改口了呢? 李香香的视线定在盛利身上,原先的郁闷全变成了期待:“看着吧,待会儿你就晓得了。” 盛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即逝,“咦?妈,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李香香但笑不语,她刚刚光顾着着急上火,想岔了。 盛利痛哭流涕,一声声地告罪:“妈,儿子不孝,这么多年没能回去看望你。不是儿子不想你,实在是不敢回去见你。当初我跟孩子他妈一气之下离开家,除了一床被子,啥也没有带。 要不是广田叔他们帮忙,我们这一家子只得住在山洞里。我没本钱,更没本事,只能天天在地里刨食。这么多年来,光凭这一身的力气才勉强养活了一家四口人。妈,儿子没用,啥也没有赚到,没脸回去见你啊。” 听出盛利话里藏针,徐广田紧蹙的浓眉悄然舒展,看来是他错怪了这小子! 林满仓兄弟几人没多久也跟着反应过来,看向盛利的目光闪了闪,不再是保持着紧绷的姿势。 倒是那些听到动静来看热闹的村民们,听到盛利这一番话,看向盛老太一行人的目光瞬间改变。 陈家村这盛家人真是欺人太甚! 盛利被赶出家门,净身出户,要不是徐广田力保让他带着妻儿住在这里,还去找了当时的村长,让他批了这块位置偏僻的地起了房子。 盛利一家四口人没准一辈子真要住在山洞里! 事实上,盛利领着妻儿真的在山洞里住了一段时间,那会儿除了一床被子,也就他们身上的衣服了! 直到李香香生盛夏的前几天,在徐广田等人的帮助下,盛利一家才住到了新起泥胚房里头。 至于盛家现在这几间土砖房,盛利靠自己的本事儿以及在林满仓等人的帮助下,从无到有,一间间建起来的。 向阳村里的村民们都了解盛利一家是如何从一无所有,奋斗出如今的几间土砖房住,他们夫妻俩干活拼命,不怕吃苦受累。 盛利所拥有的一切全靠他们夫妻自己奋斗出来的,跟陈家村的盛家人没一毛钱关系! 盛老太没察觉到周遭的目光变化,她甚至没听盛利说了什么,不管盛利说什么,她都不会听。 她耐着性子跟他表演了这么长时间的“母慈子孝”,其实已经很腻歪了。 搁在以前,盛老太非但不想念盛利,甚至于还巴不得他过不好呢! 在她眼里,盛利早已是被她赶出家门的丧家之犬,她哪里会对一条狗有什么想念之情? 盛老太之所以耐着性子跟盛利回忆往昔,不过是看到盛利院子里站这么多人,怕万一弄不好惹来这些人的阻拦,破坏她的计划而已。 不然的话,盛老太连多余的话都懒得跟盛利说,她肯定一来就指使盛利主动交出分到手的粮。 根据盛老太来之前的计划,先是让盛爱民和盛富他们装好了粮,再去厨房把盛利把他买来的肉吃光光。 等吃饱喝足,她们再返回陈家村去。 至于,盛利一家四口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关她屁事! 盛老太满心满眼想着都是盛利一家的土砖房和分到的粮,眼里精光闪烁,恨不得赖在这里不走了。 据郭安林说,盛利一家四口人分到了不少粮,哪怕是她们一家十几口吃,也是能撑到夏收时候! 那么多粮,肯定就在那间比较小的屋里。 为啥?看那门上落的大锁头就知道了! 这屋里要是没值钱的宝贝,哪能用这么大的锁头锁门呢? 当着大锁头不要钱呐? 还真别说,这锁头真不要钱! 盛爱国跑去路上玩儿,在某个草丛里意外发现,并捡回来的! 最棒的是,盛爱国发现这锁头时,锁孔里还插着两把钥匙咧! 望着那大锁头,盛老太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