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国看着左手的肥美野鸭,右手的白胖鸭蛋,只觉得人生就此圆满了。 他乐呵呵地对盛利说道:“这死人谷到处都是宝贝,真是个好地方。” 盛利笑了笑,没扫他的兴。 这死人谷危机重重,行差踏错就是落入深渊,粉身碎骨。 陈振国的背篓装了一半,他仍不满足,“这些野鸭学乖了,没之前那么好抓了,要不我们再往前头去看看?抓不到野鸭不要紧,好歹能多拿几窝野鸭蛋。” 这就是贪心不足了。 这片沼泽地许多年没有人敢进来,因此才能有这么多野鸭在此生息繁殖。 他们面临着断粮饿死的危险,抱着“饿死不如拼一把”的心情才能鼓起勇气冒死进来。 若是还有别的选择,盛利一定不会选择进来这里。 盛利在心里苦笑起来,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劝说陈振国。 陈振国看他不吭声,以为盛利是怂了,笑道:“边上都有这么多野鸭,往里走应该有更多才是。咱们几个大老爷们有力往一处使,准没事儿。” 盛利这会儿不只是苦笑了,简直是欲哭无泪,他真不想扫陈振国的兴,但是他不得不提醒对方:“你拿手头上的木棍去试试那水有多深。” 要是陈振国知道他们寻到这野鸭繁殖的地方,费了多少心力,想必就不会这么怂恿他了吧。 陈振国的表情微变,他深深地看了盛利一眼,不死心地想要让盛利改变主意。 木棍往水里扎,浑浊的水面上没了木棍,只剩陈振国抓着木棍的手。 他的脸色青白交加,木棍比他长一点,大概有一米八长。 但这么长的木棍居然还探不到底,怪不得盛利不答应他。 林秋实多看了陈振国的臭脸几眼,眼里划过嘲讽,当死人谷的恶名是白来的吗? 这些人从这里得了好处,头脑发热起来压根就忘了死人谷有多可怕。 盛利看了看他们今天的收获,不虚此行,“走吧,去跟队长他们汇合。” 陈振国动了心眼,他暗暗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昧下背篓里的鸭蛋和野鸭,全交上去的话,那就太傻了。 他拉了把林满仓,压低声音问他:“咱们真要把所有的东西上交?” 林满仓呵呵笑了:“不然怎么办?” 陈振国暗骂一声狡猾的狐狸,继续问他:“咱们费了那么大劲得来的东西,不能自己留下点?” 林满仓没入套,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陈振国知道林满仓几兄弟跟盛利是一条道的,就他一个外人,咬了咬牙直白地说道:“待会儿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把东西藏起来。” “他们那边打了野猪呢。”林满仓笑呵呵地说了句,就咱们这点小东西,能跟野猪比吗?“ 陈振国倏地变了脸色,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他光顾着这些野鸭了,忘了那边的人打到的全都是大型动物。 盛利没说什么,收拾东西趟过齐腰深的水,到约好的地点与徐铁柱汇合。 远远的,眼尖的林秋实看到徐铁柱身上沾染着的血迹,不由心里咯噔一下:“利哥,好像有人受伤了!” 盛利这会儿也看到了,快步朝徐铁柱所在的方向走过去:“队长,这是咋了?” 徐铁柱看到盛利和林满仓几人,被压制在心底的悔恨汹涌地冒出来:“你们快些下山,我们刚刚碰到熊瞎子了,死了两个,伤了好几个,闹得动静很大,估计惊醒了其他猛兽,快些下山吧。” “什么?” 陈振国大惊失色,他原先还有些埋怨盛利等人不带他往里头去,这会儿听到徐铁柱的话,整个人都傻了。 他听到跟他一起来的人受了伤,顾不上跟盛利说一声,忙不迭地跑上去。 盛利冷静地问道:“队长,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徐铁柱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了,跟他一队的人没人关心他的伤势,他们只顾着自己的安全,只想着他是队长依赖他。 他抬头将眼泪逼了回去,脸色露出点笑模样:“我没事,这是别人的血。” “需要我做什么?”盛利看向徐铁柱的身后,已经不见人影了,他的眉眼越发地冷峻,那些人怎么想的?怎么能只留下徐铁柱一个人断后? 徐铁柱拍拍他的肩膀,悲凉的心情消失无踪个:“需要你快些下山,离开这里。” 那些个他以为的好兄弟,逃命的时候跑得最快,没一个会想着他断后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反倒是平日不声不响的盛利,在这么危险的时候想着他的安全。 患难见真情啊。 一行人下了山,到了安全的地方后,盛利看到那头巨大的熊瞎子,以及躺在它不远处的两具尸体,一个是万老三,另一个是从城里来的民兵。 盛利担忧地看向徐铁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身为领头人的徐铁柱是要承担责任的。 “不用担心。”徐铁柱转头看到了盛利的担心,笑了。 回到村里,天还大亮。 山脚下早有人等着,远远看到他们时高兴地直摆手,有些调皮的小孩不顾大人的阻拦,蹦跶着上前。 盛夏兄妹俩就在这群“熊孩子”的队伍里,盛爱国拉着妹妹的小手时不时地回头确认妹妹是否跟得上。 盛夏的眼尖看到了那头雄壮的黑熊,她的心跳骤然加速,脚沉甸甸的,迈不动了。 盛爱国发现妹妹停下来了,疑惑不解地问她:“妹妹,你怎么不走了?” 盛夏随后又看到了两个简易担架,脸色煞白:“熊瞎子……哥,爸他们遇到了熊瞎子,有人受重伤了!” 最要命的是她看不到盛利的身影,是不是意味着她爸躺在简易担架上? 盛爱国心里也急了,他谨记着自己的身份,狠狠咬了舌尖逼自己保持清醒:“妹妹!你别瞎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