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他们回到家,盛利和李香香还没下工。 三个孩子没闲着,分工做家务,好让大人回来就能吃上热乎乎的芋头粥。 趁着盛夏去给木耳浇水的功夫,贺建军挪到盛爱国的身旁,“爱国哥,我对夏夏没有非分之想。” 盛爱国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哼!” 这臭小子当他眼瞎吗? 贺建军像个小媳妇一样,扭扭捏捏的:“夏夏笑起来像小仙女一样,我才会看呆了。” 盛夏的笑容是他长这么大见过的最美好的风景。 她如同温暖热情的小太阳,驱散他心底的黑暗,让他头次感受到温暖。 自家妹子笑起来有多美多可爱,不用贺建军说,他也知道。 但这又如何? 贺建军看妹妹的眼神让他厌恶至极,妹妹是他的宝贝,谁也不许染指! 盛爱国不但不听贺建军的解释,反而变本加厉地要求他离开:“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别以为你随便说几句,我就会让你这臭小子接近我妹妹!明天你就离开我家!” 不用盛爱国说,他也要走了。 他那份口粮吃完了,不能夺盛家人的。 贺建军神情黯然,眼里满是舍不得:“我,爱国哥,你不用赶我,我也该走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跟盛家人一起生活,不管贫穷还是富贵,吃糠咽菜,吃土吃草根,他都乐意。 可惜…… 看到贺建军黯然销魂的模样,盛爱国心里升起一丝不忍,但想到这臭小子觊觎他的宝贝妹子,那点不忍心立马被他丢到九霄云外。 他瓮声瓮气地说道:“你最好主动去跟我爸说这事儿。” “我会的。”贺建军极度失落地应了,步履蹒跚地往外走去。 ——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盛利夫妻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来,一开门就看到三个孩子惊喜的面容,心口热乎乎的。 “爸妈,你们回来了。”盛夏迎上前去,欢喜地抱住李香香的胳膊,仰起小脸朝她甜甜地笑。 李香香这些天习惯了闺女的亲昵,伸出手摸摸她的小脸:“你们吃了没?” 盛夏笑嘻嘻地摇头:“嘻嘻,芋头粥刚煮好,太热啦。” 一旁的盛利看闺女笑容那么甜美,受她愉悦的情绪感染,不由得咧嘴笑。 五个人亲亲热热地吃了粥,盛夏是吃得最慢的那个,搁下筷子开始说正事。 “爹,你跟满仓叔是不是打算去沼泽地找吃的啊?” 盛利点点头,下一刻变了脸威胁道:“你们不许跟着去!” 坐在盛夏旁边的盛爱国开口说道:“爸,贺建军说他去过沼泽地,还说沼泽地会吃野猪。” 他瘦弱的身板没法完全挡住盛夏,贺建军依旧能看到盛夏的笑脸,这让他的心情好转了些。 盛爱国提到他时,他正偷看盛夏,没及时反应过来就被盛爱国重重踩了一脚。 贺建军的脚疼得厉害,可他除了语调有些奇怪,面不改色心不跳,不露出一丝异样。 他将自己的经历说出来,语速很快,吐字却很清晰,“盛大叔,我去过沼泽地,那里很危险。我……” 盛利认真聆听着贺建军的讲述,面沉如水,但眼中依旧坚定,没有因此而心生怯意。 他听完贺建军的亲身经历,提了几个问题就出门去了,他要去林家跟林满仓说道说道,让他们几兄弟做好心理准备,然后再做相应的安排。 盛利这一去就是两个多小时,等他回家时看到妻儿们坐在院子里说话,心头暖洋洋的。 他豁出命去为的就是让妻儿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 妻儿就是他的精神支柱,给他无限的力量。 盛夏没问盛利谈得如何,不断地做着心理建设:父亲是个谨慎的人,只要他足够小心,应当不会有生命危险。 盛爱国倒是想问,李香香没给他机会,在他张口时就已经抢走了话头。 李香香赶他们回屋去睡觉:“时候不早了,你们几个回屋歇着吧。” 盛爱国还想再问,盛夏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衣袖,他不想惹妹妹不开心,只得闭嘴。 贺建军突然出声:“盛大叔,我明天回家。” 盛利愣了愣,很是意外:“后天吧?后天我请了假送你回去。” 盛大叔对他真好。 贺建军鼻头微酸,语气坚决:“盛大叔,不用这么麻烦,我能自己回去。” 盛利又劝了几句,贺建军态度非常坚决,他只得嘱咐贺建军让他多加小心。 李香香端来了木盆,坐在床边跟盛利一块儿泡脚。 夫妻俩相顾无言,直到水彻底没了温度,李香香嗓音暗哑地说道:“孩子他爸,我跟你们一起去。” 盛利瞪圆眼,坚决不同意妻子的提议:“不行,你不能跟着去。若是有个万一,两个孩子怎么办?” 他去林家不是没有收获,从林满仓口中得知不少关于沼泽地的传说,知道沼泽地是宝地,更是个“吃人”的地方。 若是运气好,他们能从沼泽地里带回来不少好东西。 反之,他们的命就彻底留在沼泽地里,死无全尸。 这是一场豪赌。 赢了,获得生存物资。 输了,死无葬身之地。 李香香的眼泪吧嗒掉下来,她紧攥着衣角,张口想要劝他放弃,然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盛利揽住她的肩,稍微施力将她往怀里带,脑袋挨在她的头顶。 他目光深邃地看向窗外,字字清晰,掷地有声:“我说的是最坏的结果,为了你和孩子们,我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 沼泽地里危险与机遇并存。 他会拼尽一切赢得这一场豪赌,不仅要活着回来,而且要带回足够他们捱过这青黄不接时节的食物! 李香香心知她劝再多无用,只能在心底里不断地祈祷,希望丈夫能平平安安地回来。 —— 林满仓这次不再选择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