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厨房下一碗素面:“什么都不用放。”
姜娘应诺:“我先去给姑娘打水洗漱。”
说完便退了下去。
到底是夏季,不下雨就有些热了,明黛穿着单衣下榻。
她在屋里找了一圈,竟然没有找到镜子!
等姜娘送水进来,问她有没有镜子。
姜娘更没有了,明黛只得留住她,等自己漱完口,净完面,握着手巾,说话的声音很小,问她:“我脸上干净了吗?”
明黛穿着浅红的内衫,青丝披散在脑后,苍白的小脸上不见一点儿瑕疵,上回蚊子咬下的包瘪成一颗小小的红点,姜娘以为是颗痣,摇摇头:“姑娘长得真好看。”
越素净的打扮越衬得她容色明媚娇丽,又有几分少女青涩的可爱。
明黛这才放下心,挥手让她去忙,又想起来魏钦。
姜娘不知道魏钦去了哪里,也不敢打探,她刚来魏家仅与魏钦打过一次照面,主家看起来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但浦真小哥和她说过,只要活计做得好,主家并不会为难她。
姜娘把浦真的话放在心上,一上午都在尽心尽力地做事。
看出她是个老实人,明黛也不追问了。
不过也没让明黛好奇太久,魏钦一刻钟后便出现在她面前。
明黛正一边吃着面,一边听姜娘讲述自己苦命的身世,一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魏钦。
魏钦有些无语。
她自己什么情况,还有心情听旁人的故事。
明黛擦擦眼泪,哼哼两声,没说话。
魏钦问她有没有吃药,她还是没有开口,摇摇头,指指桌上的面碗,表示她要先吃饭。
魏钦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名堂,不过她退了烧,瞧着也有胃口吃东西,想必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见他要走,明黛急忙喊住他。
她一开口,屋里都安静了,魏钦神色顿了顿,也知道她为什么不说话了。
明黛自己知道她现在的声音有多可笑,她听过鸭子叫声,比起来,她的声音似乎更难听!她多爱美的一个人,她容忍不了这种声音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平白让人取笑。
明黛心里烦躁,闷声说:“谢谢你。”
魏钦受了她的谢意:“你是真的很麻烦。”
听到这直白了当的话,明黛愕然,呆滞了片刻,深深吸一口气,端起茶盅喝一口茶,润了润喉咙:“戏文中姑娘常常对救了自己的好汉以身相许,魏郎觉得这情节如何,是否动人。”
魏钦薄唇微张,毫不客气。
“很烂。”
明黛郁闷极了,面上仍然带着笑:“那魏郎喜欢什么情节?”
魏钦似乎笑了一下,他打量着明黛,幽幽地说:“见死不救的情节。”
“可你并没有见死不救!”明黛理直气壮地说。
魏钦不为所动,颔首:“是,所以我现在要把你赶出去。”
明黛不敢说话了,她默默地坐回到凳子上,眼观鼻,鼻观心,长睫低垂,她嘀嘀咕咕地说。
“我还没有吃完午饭。”
她老实了,魏钦也满意了,转身离开。
明黛这才抬头,隔着窗纱看着他挺拔的身影,隐隐从中看出几分得意之态。
姜娘忙完了厨房的事,正在打扫院落,看到魏钦忙放下扫帚,作揖:“大爷。”
魏钦点了点头,吩咐她:“煮一碗素面送到楼上。”
*
等到了下午,明黛睡过午觉,有精力走出门闲逛了,瞧见府里来的新人。
瞧着和浦真一个年纪,在园子里除草。
明黛扶着回廊的阑槛问他叫什么,那小厮很不好意思地说:“以前叫傻蛋,今早大爷给我改了名,叫令威。”
明黛笑了笑:“是个好名。”
令威也喜欢,想起来问她是不是有事。
明黛点头:“有没有梯子?”
当然有,令威说:“请姑娘等一等 ,我去搬。”
明黛等了一会儿,只见令威从仓库里扛着一个又高又大的梯凳过来了。
令威力气也大,放下梯子,脸不红气不喘地问她:“这个梯凳可以吗?”
明黛连忙点头:“够了,够了。”
这梯凳和魏明两家中间的那堵墙差不多高,简直太完美了,她几乎想要鼓掌,她指挥着令威把梯凳架到墙头。
令威面带踌躇,犹豫着没有动手,难为地看着她。
“那是我家。”明黛反应过来。
令威松了一口气,放下心。
明黛嘻嘻笑着,咳嗽了两下才收敛了笑意,等令威架好梯子,迫不及待地想要试一试。
她提着裙摆从魏家这头爬上去,转身从明家那头下来,都忍不住惊叹,简直像是特地为这堵墙定做的梯凳,既稳固又方便。
*
双柿巷巷口,魏里老领着两名巡检司的小吏挨家挨户的通知:“昨夜南小街的汪氏当铺遭了贼,大家外出办事千万锁好门窗,夜里最好就不要出门了,平日街坊邻居也都互相照应着点,瞧见生人需及时报官。”
汪氏当铺被水贼洗劫一空,夜里守门的伙计被砍了三刀的骇事一大早就传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