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宋刚家。
林槐下到一楼时,大堂的桌椅还保留着昨日凌乱的模样。他和楚天舒两人回屋回得匆忙, 自然也没想到在打斗后将场景恢复原状的助人为乐之举。
然而, 在看到眼前的场景后, 他还是皱起了眉头
鲜血不见了。
他绕着屋子走了两圈,在查看过地面后,又查看了天花板,最终,他得出了这个结论。
昨夜他从楼上跑下来时,尽管光线不足,但借着昏暗月色, 也能看到楚天舒惊天动地之举所留下的痕迹。正所谓“黄梨桌下鲜血红, 曾是楚天照影来”。可如今的地面上不仅不见了鲜血,反而只留下了几摊浅浅的水渍, 在阳光下发出七彩的光晕。
下一刻,其他从楼上下来的人, 看到一楼满地狼藉, 都被吓了一跳。
“昨晚究竟”
林槐看了楚天舒一眼,楚天舒也看了林槐一眼。
“所以昨晚一楼来了一只村里的怪物一只浑身长满鱼鳞的人、人鱼”在听完两人对事情的交代后,崔晚霁磕磕巴巴问道,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没捉住她,她跑了。”楚天舒轻描淡写道。
“可是按照你的说法的话, 一楼和二楼都应该有血迹。”宋耀先指出这一点, “可这个屋子从上到下都非常干净。”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 分明是干净光洁的地板和楼梯。宋耀先说“为什么这里会没有血迹,血迹去哪里了呢”
廖观道“万一是血迹被人打扫过了呢想要隐瞒真相的村民或者鬼物都有可能。”
“打扫打扫血迹是图什么”崔晚霁追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
“如果血迹是被人打扫掉了的话,那么一定有一个地方还存在着血迹。”半晌,严楚楚道,“那个人可以打扫沿途的鲜血,却唯独有个地方是不能被打扫到的,那就是”
“那就是我的鞋底。”楚天舒脱下鞋来,“你们看。”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洁白如新的鞋底。
“这”
众人还在争执,楚天舒却已经把鞋穿了回去。他挥挥手道“与其管这种小事情,不如好好讨论接下来该怎么生存下去,今天只是开始,或许明后天还会有袭击发生”
在众人讨论的过程中,唯独林槐移开死死钉在鞋底上的目光,走向水渍,蹲下身来。
又是水渍,又是七彩。他盯着地上的水渍看了很久很久,正所谓望闻问切。看来要搞清楚血迹消失之谜,必须要搞清楚这些水渍的本质。
他自然是没有将时间浪费在怀疑“是宋刚等人趁着他们睡觉时清理干净了血迹”的。首先,不说他一夜没睡,根本没听见有人靠近的声音。再者,他也想不到宋刚会因为什么样的理由来清理血迹排除担心房间因发生命案变成凶宅的理由尽管林槐认为这样一个小渔村里显然不存在市场交易,宋刚也不可能会勤快或胆大到大半夜地跑来拖地擦地,从宋刚领口泛黄的老头衫上,林槐就看出了他不可能是个洁癖的本质
不过要怎么弄清楚这堆水渍的本质呢林槐摸着下巴看着水渍,突然间,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要不然,尝一下味道
当季萧等人转向许久不曾发言的林槐时,看到的就是这样诡异的一幕。身为他们队友的青年正半蹲在地上,面对着一滩形迹可疑的水渍,将一只手指伸进去,搅了搅,又伸出来在眼前看了看。
然后,他将两只手指同时伸进去,又搅了搅,放到了嘴边
“喂你要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啊”那一刻,季萧魂飞魄散,他想起了有关游戏的许多传闻,其中也包括某些因压力过大失控而啃食手指的异食癖患者
而他们的队友只是自顾自地将手指放到嘴边,然后
吹了一个泡泡。
一个泡泡
泡泡从他的手指里飞出,缓缓浮到半空中,又沉了下来,重新落成一滩水渍。季萧跟随着青年的目光,一时疑心他正在做什么玄妙的宗教仪式。
“你在干什么”楚天舒问。
“海的女儿里有这样的一段话。小美人鱼在结局时,化为了阳光下的泡沫。”林槐说,“既然武陵村以人鱼传说出名的话,那么以这个作为论据,这件事情就很容易解释了。”
“可你有证据吗”宋耀先追问道,“一个童话故事,也能当做证据你这样不是太武断了吗”
“首先,是村子里的习俗,夜晚不得出门。我一直很好奇,如果村里有鬼物的话,夜晚出门和白天出门有什么差异如果加上人鱼怕阳光这一点,就可以解释了。其次,是楚天舒的鞋底。普通的鞋底,在经过昨天的山路奔袭后,也不会这么干净。它会这么干净,只能是因为人鱼的泡沫像汰渍一样把它洗干净了最后,美人鱼不变成泡沫,难道要变成蝴蝶飞走吗”林槐虚着眼道,“它们又不是什么依靠体香就能吸引蝴蝶的香妃娘娘,最多也就是靠着咸鱼味吸引野猫的咸鱼罢了”
“可是”
宋耀先仍要争辩,林槐却突然摊了摊手道“不过我所说的,也只不过是一些无用的揣测,对现状并没有什么帮助。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在接下来的两周内查明真相。查明真相后,你们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