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骑营都是来自京城的青年士兵,大部分都未经历过野蛮战争,基本都认识焦显祖。听他这么一喊,脸上有些过不去,纷纷约束住自己的手下。其中与前军相熟的,都舔着脸主动上来帮忙缴械、清扫战场,也算捞一些军功。
但云城军不同,他们原本在蜀中就是不受待见的边缘人,大部分都是与东南夷民混居多年,养成了肆意妄为、蛮横无理的性子,哪里约束得住!
涂月看到几个云城军劈刀砍死一名老汉,围住他的女儿,撕开衣服就想行不轨之事。
他铮铮铁骨,如何能见这样的场景,命令手下立刻将他们拉开,大声问道:“为什么要胡乱杀人?统帅还没有下命令,请你们注意自己的言行!”
那个几个士兵当然不服气,他们往常清剿夷民山寨这么干都习惯了,领头一人大声问着眼前这么年轻的将校:“哼,我们是蜀王的云城军,你们是什么人,能管到我们吗?”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就是,就是!”
涂月大怒,他还没见过这么没有纪律的部队:“胡闹!厮杀尚未结束,竟私自残杀老弱、欲行不轨!军法正,此为何罪!应处何刑!”
立刻有军法正回话:“禀将军!以违反军令处斩!”
那领头的闹事的一听居然要砍头,拎着刀大声骂道:“去你娘的!老子杀的人多了,还差一个!你个毛头小子居然敢拿军法正吓唬我!”
涂月毕竟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一刀挑落那人的刀,一脚踹在他的腿弯里。那人立刻跪倒在地,看着架在的脖子上刀一句话不敢再多说。剩下的人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立刻安静了下来。
涂月看着他们,恶狠狠地道:“你们说什么!再说一遍!我的刀杀得毛人,也杀得你们!”
“涂将军!”一个声音大声喊道:“你们虎步营也真够跋扈的!我的士兵你也敢杀!”
涂月看着打马过来的李辙,气不打一处来!正想跟他掰扯掰扯,却闻讯赶来的虞清打断。他道:“戗杀幼童、抢夺民财、奸淫妇女,罪已当死!李将军,还是约束好你的士兵为宜!”
“斯尔毛民,何来民财。”李辙缓慢下马,伸手轻轻拨开涂月持刀的手,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地说道:“毛人妇女如何不能拿刀杀人了?毛人便是如此对待我等姐妹,我等当然要原样奉还,不然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姐妹呢?”
涂月不满道:“可妇女孩童何其无辜?”
这时万松等人听说发生的事情,也赶忙走了过来。
李辙也不再和涂月说话,而是向着虞清道:“你们虎步营不顾后军,擅自出兵,倒是赚得盆满钵满,捞足了军功,我们兄弟手上尚无功绩!你们可不能如此藏私啊!”
虞清铁青着脸,没有和他搭话,而是问万松道:“世子,此战稍定,俘获如何处理,还请世子定夺。”
李辙冷笑道:“当然是杀之!”
万松原本以为偷袭的会是地方的正规军,没有预料到需要自己来处置一群老弱妇孺,他毕竟是京城里文臣教出来的君子,如何能下得了手。便叹了口气道:“百姓何其辜也?竟遭此大劫,青壮男子皆要死于此,老弱妇孺孤苦,真乃无妄之灾啊。”
李辙不以为然道:“世子,你可别搞错了,这些都是我们的仇人,他们杀我袍泽、掳我同胞,怎能不杀?”
“这些青草之上,本是牧民之家。”万松又指着到处倒毙的牛羊:“这些牛羊,本是其辛苦圈养。”
李辙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彼之民众,吾之仇寇,我等是奉大夏朝皇帝陛下之命,开疆拓土、靖边讨贼而来。”
一旁的朱篷当然明白万松的意思,此时见他心神有些慌乱,忙帮他说道:“李将军,你可明白了?漠北毛蛮才是本地土著,生于斯长于斯,而吾侵入其家,却不是登堂入室、携礼拜访之客,而是戗杀主人、持刃劫掠之盗!所做之事,譬如入其家园,窃其桃李,夺其屋舍,杀其亲长……可称义乎!”
“非也。非也。”首先反对他的并不是李辙,而是虞清!
万松心中一惊,问道:“虞将军也不赞成我等,怜悯此间民众吗?”
虞清道:“世子和朱先生所言,乃无故攻略之论。然而,我大夏朝与毛民之国早有藩属名分,多年边衅不开,互市往来,商贾常年不绝。世子可曾想过,如今之战孰对孰错?”
万松答道:“这,自然是罗喀博尔擅立罗喀汗国,自任伪王,劫掠商旅,攻我关隘!”
虞清点点头道:“不错,如此可见,今日之杀戮,归根结底是罗国图谋不轨,我军乃反制之军。”
万松道:“然,平民何辜?”
“一将功成万骨枯。”虞清虽然不赞成对妇孺动手,但是对那些放下武器的俘虏,现在可不是发善心的时候:“凡事,无非黑即白之说,拘泥小节、一事难成。欲过河必伐木,此乃天人之道也。这些毛民只要脱离了我们控制,拿起武器就会成为贼匪,继续侵犯我中原。”
“虞……师叔,你这话,似乎不是儒家之言!”朱篷现在已经改变了成为称谓,虽然略显尴尬,但是以他的为人容不得半点礼节上的马虎。
虞清傲然道:“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