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松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继续说道:“虞兄弟,我观你修行,应该尚在三品神游境吧?”见虞清点头,便继续道:“我当前也还在下三品停留,都不算事真正入了修行者的门,不如你我二人切磋一番,也算互相印证。你千万别学我王府里那些侍卫,一个一个的不肯使出真才实学,搞得我实在是进步不了。”
虞清闻言求之不得,他在苦厄寺平日里也就那几个人,每月下山也只能到郭师父府上听课读书。能陪他练武的只有几个师兄弟,可惜他们着实在武学上比他高了太多,少有同境界的比试的机会,何况刚刚见过中三品的生死对决,正有些心得需要印证。
两人言罢,赶紧开打。
都说不打不相识,这里的“打”本意当然是血气方刚的青年先冲突而后成为朋友,万松和虞清两人这一通打,却也多少有了这样的效果。
两个人的修行,都是副业,一个主业是纨绔,一个天天被教导博览群艺不求甚解。反观世人都以修行为高,得道为尊,求仙长生为修行重大目标,可这两位的日常教育或被动、或主动的都与俗世相反。
到底是众人独醉我独醒,还是执迷不悟误终途,谁能说的清楚?
两只分别被不同人群以不同目的关进笼子里的“金丝雀”,经过一番并不精彩的较量之后,不约而同地提出来日继续,此后但凡有闲暇便开始互相探讨技艺。一开始万松还有招贤纳士的想法,之后确实越谈越投机,真正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了。这当然都是后话了。
转眼艳阳高照,西北的春风里多少还是带些温润的。
“串场河,东西横穿西狩草场,是夏天雨水丰富,冬天水浅上冻。咱们大夏在西北,靠的就是饮马串场。”今天颜仲要安排换防事宜,只能委派郭任作向导给万松等介绍谷仓。
他虽然性子粗鄙,但是说起军情来,也是头头是道。他先给万松等介绍了毛民犯边的情况,又带众人瞻仰了虞太祖武皇帝当年驻跸谷仓的旧址。
“您看这两块大石,据说就是太祖皇帝和当今圣上休息时所坐的,正是有了他们父子二人的多年经营,才有了西狩的今天,否则胡马南牧,天下哪有这么安定的。”
朱环闻言心中一凛,赶紧看向万松,也只有在西狩军中才能听到有人敢说当今皇上和虞武帝是“父子”,不知道作为皇家世子的万松听了这样的称呼会怎么想。
万松也明显有点愣神,随即释然,别人不知道,他们几个皇孙却是知道的,皇爷爷虽然恢复了万姓,但是时常还是会提起义父虞武帝,次次都是以先皇、父亲相称,只是官场多揣测圣心之人,圣上越是不在意,越是讳莫如深。
当初虞武帝坐镇狩州,军中多有孤儿,他便带头将其中六名好兄弟的孩子,收为义子,即蜀王支延褚、东海王蔡烽、当时的江夏王万焱等,时称“六子良将”,圣上那时便顺势改姓为虞了。武帝爷登基建国八年后突染暴病驾崩,京中几番变故,众大臣公推江夏王登基,那时的圣上依然是姓虞的。直到次年改元时,圣上感念生父家族,才恢复万姓,改国号为夏。方才有了今天的大夏朝,这段故事原本就是曲折,更何况事涉皇权,十几年过去,传来传去也有点面目不清的意思。
作为当时的亲历者,朱环当然希望自己的小主人能体会皇帝的心思,而不是被以讹传讹迷住了眼界。
郭任见众人神情有异,也自觉失言,忙打了个哈哈,指着前方说道:“世子,那里是修造作坊,咱们谷仓除了粮秣之外,还承担一部分老旧军械的修补。”
说完他大声喊道:“鲁老头!过来、过来!”
只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工匠从人堆中走了过来,远远的拍打拍打身上的木屑,低着头笑着各众人作揖问好。
郭任给众人介绍,这人就是此地匠作工坊的领班,姓鲁,时间长了,也忘记他名字了,反正平常大家都叫他鲁老汉,别看他其貌不扬,手底下也有十来个工匠跟着做活。
那老汉笑着向众人道:“各位大人,老汉虽然是匠工,却也是军户,就是身子弱,到了战场上没什么大用,只因年少时学了这门手艺,大人们照顾我,让我管理器械储存、修理,也算是尽一份力。”
“贵人们别听着老小子的好话,他就是一辈子胆小,上了战场就蹿稀。但是人老实,没办法,只能安排他做个匠作。”
鲁老汉嘿嘿一笑,未置可否。他是从乱世走过来的人,当年胡人南下作乱、教民高举反旗,各镇军阀四处征战,普天之下没有一块善地,能活下来就属不易,还求什么富贵?他本是乡里远近闻名的匠工,修造房屋、打造家具、修修补补,铁器、木工、糊裱不谈样样精通,起码都能说得上话,特别是木器修造,最是厉害。但工匠一行,以符文刻画最为精妙,修行者以灵气吐纳为能,但若有灵兵宝器帮助当然事半功倍,临阵对敌更是需要利刃加持。符文篆刻巍然大宗,特别是在战争年代,利用符文打造的兵器,在战场上可以成倍地提升战力,据传修行者中的符修一开始就是从符文篆刻中感悟出的功法。
只是现在和平年代,符文一脉不如以往,基础的符文加持达不到修行者要的效果,军队又不需要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