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十分认真,全广愣了一下,旋即低下头。
“属下知道了,今日之事是属下做错,请娘娘责罚。”
他说的错,是他怀疑主子的动机。
这于暗卫而言,理应重罚。
元嫆却轻飘飘地翻过,“不懂就问,这不算错。憋在心里不说,这才是错。”
全广拱手,“属下知道了!”
采购完布料,元嫆没有再闲逛,直接回了皇宫。
今日她出去大半天,叶景琰虽没有派人跟着,但刘泉有让人留意时辰,知道她回来就赶紧告诉叶景琰了。
彼时叶景琰正在和闻太傅等人商议事情,听了他的汇报只点点头,又叫刘泉出去了。
闻太傅瞧着大门关上,试探着问道,“皇上,按照老规矩,每年的三月份都要选秀,您今年打算怎么办?”
听了他的话,其他人也纷纷抬起头看着叶景琰,想听叶景琰一个准确的回答。
叶景琰面不改色,“太傅都说了老规矩,朕自登基以来最喜欢废除和改变的就是老规矩。”
一句话让闻太傅等人大眼瞪小眼。
废除和改变也要看是什么啊。
身为一国之君,除了将国家治理好,也要绵延子嗣,为大云的江山选出
下一位合适的继位者。
“皇上,微臣知道您不爱前朝的人议论后宫之事,只是绵延子嗣不只是后宫,也是前朝,与江山社稷息息相关。”闻太傅继续道。
他是叶景琰的太傅,有些话应该是他来说,让吴毅等人说不合适。
叶景琰微微叹息,十分认真道,“太傅,可是朕有儿子了,大云后继有人了。”
闻太傅心头一梗,他当然知道皇上有儿子了!
问题是,哪个朝代的皇上只有一个孩子?
一个荒谬的想法涌上他的心头,他的呼吸都有些颤抖。
“皇上,您该不会是只想要大皇子一个吧?”
听了闻太傅的话,其余几个人立刻跪在地上。
“皇上,万万不可!”
莫说独子,先皇有皇上,晋王等二十几位皇子,可如今呢?只剩下四个,其中一个见不了人的,一个不能见人的。
闻太傅作为两朝老臣,眉毛拧成一团疙瘩。
皇上要大皇子继位,他没怨言,问题是不能只有一个。
说句晦气的,万一大皇子碰到什么事情,大云的皇室血脉就此中断,这怎么行!
叶景琰抬手按压眉心,有些头痛。
闻太傅注意到他的动作,“微臣知道
子嗣一事不由皇上决定,只是如今皇上后宫凋零,当务之急是要充盈后宫,才好说子嗣之事。”
说罢,他又补充道,“古往今来,最忌讳专宠,忠伯候与世子对大云忠心,可往后就说不准了。”
他已经说的十分直白了。
叶景琰专宠元嫆,在后宫前朝都不是秘密,朝臣本不该插手后宫之事,但他实在是忍不住提醒叶景琰。
大云朝的历史上不止一个皇帝因为外戚干政发生内乱,这是对天下百姓的失职。
“朕知道了,太傅不必再说这件事,朕会思量的。”叶景琰抬手安抚闻太傅。
他知道闻太傅说的都是真心话。
元家对他的忠心自是不必言说,只是闻太傅说的对,外戚干政要不得。
他这一代不会,赫赫那一代不会,再往后,谁说的准呢?
“皇上圣明。”闻太傅没有起身,而是向叶景琰行拜重礼。
见状,吴毅等人也纷纷效仿。
叶景琰知道今天势必要对选秀一事给出一个答案。
“今年的选秀办不得。”他先给出答案,又紧跟着给出解释,“现在前朝正紧缺人手,朕委实不愿意多派一个人去办选秀之事,而且天花之乱尚未
平息,朕就操办选秀,你们说,天下百姓会如何想朕?”
周太医根据元嫆的法子进行过改良,在人主动感染天花之后,先下轻药,再下猛药,治愈率大.大提升。
叶景琰已经下旨让云朝境内未得过天花的百姓都主动去官府。
当然,不是白动员的,每一个去的人在痊愈之后都可以拿到一两银子。
云朝有百万人,这笔开销数额不小。
就此,叶景琰给出第二个解释。
“你们都十分清楚国库的情况,朕还想修缮城墙,这又需要一笔银子。”
叶景琰说完看向闻太傅。
“太傅,您一直教导朕,民贵君轻。试问,百姓的安危与朕的子嗣,孰轻孰重?”
闻太傅张了张嘴,他想说一样重要,可他的内心分明已经给出答案。
他闭上眼睛,声音从胸腔中翻滚出来。
“回皇上,百姓重。”
叶景琰眼中荡开笑意,“朕也这么认为。”
最终以将选秀推迟到下一年为结局,结束这个话题。
叶景琰与闻太傅等人商讨完女学的事情已经是傍晚,待闻太傅等人离开,叶景琰本想去明仁宫,但想到元嫆今日才出宫,他就急吼吼地过去,会不会让
元嫆误会他要问话?
思来想去,他最后喊来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