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沛春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协理六宫之权是皇上亲自交给她的,她没有犯错,为什么太后要收回去?
“行了,你们都赶紧回自己的寝宫吧。一个两个都这么没有规矩,来日怎么给新入宫的妃嫔立规矩?”太后却不给秦沛春问话的机会,直接赶她们回去。
瞧秦沛春倒霉,戚兰心的心情紧跟着美丽起来。
她轻晃腰肢,“是,臣妾还得去检查礼佛事项,先行告退。”
临走之前,她瞥了一眼恢复容貌的元嫆,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
“你回去把选秀和这阵子宫内的事情整理成册交给哀家,离选秀还有七日,别耽误吉日。”太后盯着秦沛春。
秦沛春咬了咬牙,“是,臣妾告退。”
两拨人先后离开,拥挤的咸芳宫大门瞬间空落下来。
“哀家听传话的太监都说了,费宝林冒犯淑妃是真,费家在亳州抢险也是真,但赏罚理应分明。”
太后说着瞥身边秋荷一眼,秋荷转身出去一瞬,捧着笔墨纸砚和两卷经书进来。
“哀家知道咸芳宫一天就一顿饭,断你两天食水,罚你抄三遍经文,你可有异议?”
元嫆松一口气,吃的她们有,抄经文与掌嘴比起
来算不得什么。
“臣妾谨遵娘娘教诲。”费宝林屈膝。
太后嗯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余光瞥见角落里的栾昭仪。
“你是栾家的大姑娘?”
太后突然投放过来的注意叫栾昭仪心中一喜,她立即正了正仪态,恭恭敬敬地行礼。
“回太后娘娘,臣妾正是栾家的嫡长女,栾承钰。”
太后笑道,“头顶的簪子不错,好看。”
栾昭仪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抬眸看太后一眼,娇娇地低下头,“多谢太后娘娘夸奖。”
她等了片刻,并未等到太后的下一句话,抬起头时才发现太后已经带人离开了。
饶是如此,她仍抬着下巴,扫了一眼元嫆等人后转身离开。
“这两天你来找我,跟我们一起吃饭,我还可以帮你抄经书。”元嫆压根没有注意到栾昭仪的行为,扭头对身边的费宝林说道。
模仿别人的字迹,对她来说小事一桩。
“我也可以。”郑月笑道,“我从前常帮我哥抄书,连教我们的夫子都辨认不出我模仿的字。”
其他人也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能帮费宝林照顾东边荒院里的菜。
咸芳宫一片祥和,疏影宫却是翻了天。
“都给本宫滚出去
!”
秦沛春将装有滚烫茶水的茶壶摔在地上,茶壶迸裂,碎片崩落在思竹等人脚边。
“娘娘,今日须得把册子整理好交出去,奴婢知道您生气,但现在不能再让太后捏住您的错了。”思竹无视地上的碎片,直接跪在地上道。
她是真心为主子着想。
可秦沛春在气头上,听完这番话只冷笑。
“捏本宫的错?本宫做错什么了?难道费宝林不是以下犯上?一定是德妃。”她猛地攥紧裙摆,像是抱紧最后一根稻草,“对,是德妃。本宫怎么不知道她和太后一起礼佛,一定是她和太后说了什么。”
在陛下从太后手中为她拿来六宫治理之权后,戚兰心就被解除禁足,恢复妃位。
她闭紧眼睛,深吸一口气。
“没事,她有太后,本宫还有皇上。”
她站起身,越过碎片,走向寝殿。
边走边喊思竹,“进来给本宫梳妆,本宫要去御书房面见陛下。”
思竹想起身,但左腿跪下时落在瓷片上,此时一动,细密的疼痛从伤口涌向全身。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思竹姐姐。”
站在她后面的两个小丫鬟赶紧上前扶她,顺势瞧见她粉色裙摆上挂着一抹
殷红。
“思竹姐姐,你受伤了,我去给娘娘梳妆吧。”其中一个丫鬟边说边对另一个道,“你去找点伤药给思竹姐姐敷上。”
“好,我现在就去。”
思竹喊住她,“不用,我没事。娘娘的妆发一直是我来,你们手生,娘娘又在气头上,莫去惹娘娘不快了。”
两个小丫鬟相视一眼,垂眸应下,“是。”
她们想扶着思竹去寝殿,也被思竹拒绝。
思竹一瘸一拐地走进寝殿,正在出神的秦沛春并未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没有计较思竹过了好一会才进来这件事。
“娘娘,待会叫明华或者明玉陪您过去吧,奴婢留下盯着那些送册子的宫人,明华她们年纪小,奴婢怕她们出纰漏。”思竹说话时,手下的动作也没有放慢。
腿上的伤口并不深,但她怕走在路上不小心露出难受的模样再碰到娘娘的霉头。
是的,她很怕这位服侍了十来年的主子。
“行吧。”秦沛春很不耐烦地点点头,“反正你去了也帮不上本宫的忙,笨手笨脚的。”
瞥见她脸上的嫌弃,思竹垂眸佯装没有看到,脸上一闪而过的伤心是真的。
收拾好头面,秦沛春让明华陪她去御书房
。
两人走到门口就被刘泉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