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目送秋荷出门,刚要闭目休息,听走到门外的秋荷跟人说话。
“奴婢拜见祁安王。”
那双历经岁月的眸子瞬间睁大,顾不上旁人的搀扶,她按着桌案起身,满脸惊喜地看着走进来的男子。
“欢儿!”
“儿臣叩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叶景欢拱手行礼的同时跪在地上,“儿臣好想母后。”
太后双眸湿润,蹲下身子扶住叶景欢的肩膀,“好孩子,母后也想你。”
“快点起来叫母后瞧瞧,上次见你还是五月,眨眼就两个月没见。”她的手贴在叶景欢的脸上,“欢儿瘦了。”
殿内侍奉的奴才宫女低着头,哪怕是一宫总管林如海也不敢抬头。
他们怕笑出声。
祁安王的双下巴都开始叠第四层,天底下也就太后娘娘会说祁安王瘦了。
“没有母后,我吃不好睡不好,自然就瘦了。”叶景欢瘪着嘴撒娇,目光在殿内寻摸,“母后,我送来的金丝雀呢?”
太后侧目喊林如海,“快去把鸟带进来给王爷看看。”
林如海应声离开,太后扯着叶景欢的手坐下。
“欢儿送来的东西,母后都欢喜的紧,特意从花鸟司调来两个人养
着。”太后微微哽咽,“想欢儿的时候,母后就看那鸟,就和看到欢儿一样。”
叶景欢反握住她的手,“那这次中秋过后,母后随我回封地可好?我看皇兄也不尽心孝顺母后,虽然儿臣的封地小小的,但供养母后足够了。”
太后唇边笑意一僵,欢儿是她的心头肉,但让她舍弃皇宫的生活,她是不情愿的。
“欢儿有心,但母后还不能离开。”
面对叶景欢疑惑不解的目光,太后解释道。
“你皇兄根基不稳,前些日子晋王凭借西河游廊一战在百姓中赢得好口碑,有些朝臣呐,心思就偏了,母后得在京城帮你皇兄守住江山。”
叶景欢皱眉,脸上的怒意浮现,“一群昏臣,西河游廊的胜利全是晋王一人的功劳吗?”
闻言太后叹气,她在惋惜欢儿没能赶上荣获战功的时机。
“母后别难过,儿臣相信朝上是有明眼人的,西河游廊的胜利离不开舅舅,如果不是留在西河游廊的镇西军负死顽抗,哪有晋王的胜利?”
叶景欢还在滔滔不绝,说完这些气势颓唐。
“可惜我手中的兵马不够多,一半的将士徒步赶路,不然帮皇兄守住西河
游廊的就是儿臣,母后此时也不必为皇兄忧虑了。”
太后轻拍他的手,“好孩子,你才是你皇兄的亲手足,他如果知道你这么想,一定很感动。”
御书房正同闻太傅等人商议提案的叶景琰顿觉后背一寒。
“陛下,怎么了?”正在发表意见的叶景琰忽然停下,闻太傅等人相视一眼发问。
叶景琰摆手,“没什么,湖州加固河堤一事尽快提上日程,那一带秋季雨水多,河堤崩塌损失惨重。想要在西北一带修建城防,离不开富庶之乡的支持。”
湖州,燕州一带土壤肥沃,近十年来粮食产量都在其他地方之上,是大云粮税的主要来源地。
“是,微臣会命人办好此事。”工部尚书拱手道。
御书房内沉寂须臾,几个大臣面面相觑,似是有话要说但又说不出口。
“诸位都是朕的前辈,是大云的功臣,有话但说无妨,无需顾忌。”看破他们的叶景琰开口,眼神示意刘泉给几个人换壶热茶。
御书房内的六人分别是闻太傅,工部尚书罗言中,中书侍郎卢游北,兵部侍郎吴毅,尚书左丞李焕,尚书右丞曲白。
谈事说了一个时辰,一开始
上的茶水都凉了。
“陛下,想要增加国税收入,您不如把目光放在丹城新郑一带试试。”闻太傅开口。
他是叶景琰的老师,有些话别的大臣不能说,他来说。
“丹城,新郑,广陵。这三处自划归祁安王的封地后就一直减半征税,这些年了,是不是也该和旁处一样征税,不然其他地域的百姓恐有怨言啊。”
叶景琰沉默,丹城三处减半征税是母后定下的,因为叶景欢走马上任第一年写折子说当地百姓生活困苦,希望他能减少两成的税收,母后直接敲板定案减去五成,为期两年。
后来丹城遭旱,叶景欢又上书增加一年。
“陛下,这是臣从户部抄来的。”工部尚书罗言中呈上一本册子。
户部尚书魏德义是太后的人,他好不容易才得来这些东西。
刘泉上前接过,送到叶景琰跟前。
只看了两页,叶景琰眉头紧锁。
看准时机的罗言中立即开口,“陛下,虽然您免去一半税收,但三处百姓却要交五花八门的税,有饮水税,穿鞋税,还有过路税。这些税项加起来,比一半的税收还要高,百姓苦不堪言。”
他言止于此,至于这些
杂七杂八的税流向谁的口袋,他相信陛下心中有明镜。
“不止,臣听闻祁安王在当地搜罗各种有趣玩意,为此还特意设立了一个官职,挖宝吏。说的是为太后,为陛下搜寻宝物,其官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