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真的远香近臭,离得远了之后,兄弟俩明面上倒是缓和关系了,只是总归不如别人家的兄弟亲近,不过严女士也满意了,她最担心的就是兄弟阋墙,因而当初才会为了这点私心,没有阻止小儿子的离开。
只是人年纪大了,心里却开始反复念叨那点旧事,忍不住对这小儿子有些愧疚,便一心想为他找桩好姻缘,不然兄姐都结婚生子了,就他一个人形单影只的,严女士心里也觉得不好受。
韦明洛不是看不出来母亲的想法,但是他并不觉得现在有什么不好,他其实是个极重私人领域的人,不喜欢别人过度入侵,哪怕是血缘亲人,他也觉得反感,只是他太善于塑造温和的假面,以至于至今没多少人能发觉他骨子里的冷漠凉薄。
就连他的亲生母亲,也一样看不出来,当然,也许其中也有她自欺欺人的原因。
韦明洛并不在意,也没有兴趣去深究。
不过,或许还有一个例外。
韦明洛眼前又闪过郁秋的脸,还有他们那一次见面时她说的话,这世上很多人赞他出身教养良好,风度翩翩,好似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情人,也没有人会怀疑他以后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好丈夫,好父亲,可是只有她说,你太冷漠。
也对,她们曾是最亲密的恋人,很多东西,外人看不出来,却总瞒不过枕边人。
韦明洛有些烦躁,突然不耐烦再扮演一个好儿子的角色,他神色微沉,道:“我先回房了。”
言罢也不等严女士反应过来,径自上了楼,严女士呆了一下,以为他是被自己念叨得不耐烦了,叹了口气,想到明天儿子八成不会陪自己赴约,愈加失望起来。
韦明洛回了房间,坐了一会儿才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后没多久,他们家的菲佣玛丽送了碗醒酒汤过来,韦明洛喝了之后,却没有睡意,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难得的失眠了。
蒋特助没想到自己还会接到老板的电话,尤其是在凌晨的时候,心情不是一般的崩溃。
“请问您有什么事?”
“想办法把那个保姆换掉。”韦明洛说:“我过两天会送个人过去,你想办法让那个保姆自己走人。”
“啊?”蒋特助反应了两秒钟,才知道韦明洛说的是郁秋的那个保姆。
他的心情顿时十分复杂,嘴上却连忙应道:“好的,韦生。”
电话随即又被那边挂断了,蒋特助神色古怪的看着屏幕,还有点回不过神来,他老板这是真的……和有夫之妇搞到一起去了?
那那个孩子,该不会真是未来的小老板吧?
一时之间,蒋特助觉得自己的三观好像都被重塑了一遍。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韦生!
韦明洛挂掉电话后直接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自己躺回了床上。
他其实也不是很确定郁秋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不过如果真像那个保姆所说,孩子不是赵晓飞的话,再结合郁秋怀孕的时间,真的有很大可能会是他的,因为他了解郁秋,她哪怕是行事偏激冲动了些,却并不是一个在这种事上随便的人。
突然得知自己可能有个孩子,而且已经好几个月临近生产了,韦明洛的心情怎么可能毫无波动,只是他习惯了压抑自己的情绪,方才没有在别人面前表露罢了。
只是想到郁秋现在怀着孩子,唯一照顾她的那个保姆却是个能被钱收买的人,韦明洛就有些坐不住了,所以才连忙给蒋特助又打了一通电话。
韦明洛终究一夜未眠。
隔天早上起来,严女士看到他还很高兴,以为儿子同意去相亲了,佣人们端上早点,韦明洛的兄姐都不住老宅这边了,已经各自成家的人,另外置了房产,只是除夕那天回来一起住了几天,过完初三就都回去了,如今老宅只有韦明洛和他父亲母亲在。
严女士对丈夫说:“我和Daniel就不在家里吃了,约了人饮早茶。”
韦先生只问了下对方是谁,得知是乐高的陈太之后,心里就有数了,自然也没有意见,目光落到小儿子身上,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韦明洛只当没看见,对他母亲道:“不用麻烦了,我不会去的。”
韦父和严女士同时看向他,严女士脸色惊诧:“Daniel,为什么呢?你今天也没有其他约吧,陪妈妈出去,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韦明洛沉默,只是在餐桌旁坐下来,佣人们自然也摆了他的碗筷,这是打定主意不愿陪她出去了,严女士心想。
她有些气恼,到了她这个年龄这个地位,少有遇到不顺心的事,可是偏偏在韦明洛身上,她却是真的完全不知所措。
她的儿子,她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他的软肋,他在感情上理智过头,不会为爱冲动,如今事业臻臻日上,就是集团内部,也有不少董事甚至想让他回总部来。
她虽没想着拿捏他,可是却第一次发现,原来当他不愿意做一件事的时候,任你手段机敏,也无从下手。
她看了丈夫一眼,不想韦父也正好看着她,夫妻俩对视一眼,很快都知道了彼此的想法。
他们都没办法勉强韦明洛。
严女士叹了口气,站起来让人把她的包包拿下来,接着对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