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隐忍筹谋,步步为营,最终拔除这荼毒十数年的朝廷祸害。
而随着这一切的尘埃落定,他们注定了是君臣,也只能是君臣。但即便是臣,他也是托孤之臣,这天下,没有比放在他手上更令他安心。
为大任者,寡情为重,寡情才能通透,才能没有弱点,才能守得了这片江山。
念此,玄宗更是咬牙切齿,
“你当初是怎么应允朕的!”
宋俨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又直直挺立着肩背,目中坚毅,
“我为人臣,自当尽瘁事国,死而后已,这句话,臣以前这般说,往后亦绝对尊崇,但我也为人夫,亦为人父,妻儿不能保全,枉为人哉!”
“他怎能配得上做你的妻!孩子……也可以生很多。”
宋俨明双目沉痛,“父皇!”
玄宗震惊,这一声父皇让他再难摆出君威架子,宋俨明从未叫过他一声父皇,平日里,只尊称陛下,纵然玄宗待他再是亲厚,他也是克己复礼,从不会逾越了本分,而今时今地,这一声父皇来得这般突然,竟为了一个名义父亲的侍伎!
“孩儿定当以性命守护这片江山,只那个人……我视之如命,万万不能舍弃,孩儿就这一件事拂逆你,求父皇成全!”
玄宗老泪纵横,摇头叹息,“为了那样一个人……为了那样一个人……”
宋俨明心间酸涩,隔了许久,才自嘲道,
“孩儿怎不知此路千辛万苦,艰难无比,但若事事像父皇说得这般轻松,父皇又何须落到如今子息单薄的地步。”
他直视着玄宗,眼中沉痛,“父皇……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还忘不了顾夫人,不是么?”
最隐秘的区域被这般戳开,玄宗眼中狞光一现,旋即又化无乌有,最后只融为嘴边的一丝苦笑,那苦笑渐渐扩大,衰老的帝皇仰天长笑,整座祁阳宫殿似乎随着这笑声震颤起来。
宋俨明不语,只垂眼跪着,双手郑重摊平,叩伏于地。
“望父皇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