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小周氏发现,她只要私下找林惊枝一次,她宝贝疙瘩一样看重的唯一嫡子,就会莫名其妙被人揍一次,渐渐地小周氏也品出味来了。
估计这是裴家长子裴砚私下找人做的。
在河东郡时就有传言裴砚宠妻,这回小周氏算是见到什么叫不声不响地宠,她自然也就不敢再上惊仙苑打扰。
至于长子在汴京捐的九品太常寺奉礼郎的官职,倒是平平无奇并没有整出太大幺蛾子。
豫章侯府林家虽然没落,但也算大族,家中祖产丰厚,平日吃喝不成问题。
若不是她丈夫数年前因为丁忧回河东郡,她也不用这般憋屈。
想到这里,小周氏用帕子压了压嘴角看着林惊枝道:“你也知道你父亲当年你祖父离世而丁忧辞官,至今未恢复官身。”
“你昭柔姐姐年纪也大了,一直没有定下一门好的亲事。”
“我想着明日端午宫宴,你兄长的官位自然是不够格,听说你这也接了宫中送的端午请帖。”
“能不能把你昭柔姐姐也一同带着去。”
“我也不求她能被那些世家大族的长子嫡孙看上,只求能得宫中贵人的一句夸赞。”
“日后能说一门好亲事。”
前世林昭柔的确嫁得不好,她年纪被拖大了,最后的匆匆嫁人。
那人虽是世家嫡子,但却不举,林昭柔被他折磨得上吊自尽,这事才闹出来。
林惊枝抿了抿唇,淡淡视线落在小周氏身上。
小周氏被她这么一看,膝盖一软,吓得差点原地给她跪下:“枝姐儿……”
林惊枝收回视线,朝小周氏轻轻点了一下头:“我能带四姐姐进宫参加端午宴会。”
“但是……”她语调一顿,一双眼睛却透出了冷意,“四姐姐必须全程听我安排。”
“若是进宫出了幺蛾子,连累父亲和兄长,那您就不要怪我束手旁观了。”
林惊枝语气平静,声音软软的不见任何威严,却震得小周氏腿肚子打颤,连连点头应下。
林昭柔也变了脸色,有些怯怯地看着小周氏:“母亲,要不女儿就不去了。”
小周氏恨铁不成钢狠狠地瞪了林昭柔一眼:“你说的是什么蠢话。”
等小周氏母女俩离去后,孔妈妈才走到林惊枝的身侧问:“少夫人怎么突然答应下来?”
林惊枝笑了笑,扶着孔妈妈的手起身:“宫中贵人要为难的是我,左右也落不到她身上。”
“带她进宫她若是乖巧顺从那也就罢了,她若是想自己找死,我自然也不会拦着。”
孔妈妈垂眸往深一想,霎时惊出一身冷汗来。
小周氏心思虽不歹毒,但该有的心眼和嫉妒一样也不少,再加上豫章侯林修远,一个个女子往家中纳,她对于那些妾室庶女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也没出手害了她们性命。
所以今日小周氏因为宫宴的事求到林惊枝这里来,林惊枝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汴京皇宫又哪里是那么好进的地方,林昭柔若真的在里面犯了错连累家中,那也是她自己找死。
翌日清晨。
林昭柔便由家中婆子驾车,把人给送到惊仙苑,再由惊仙苑出发,跟林惊枝一同进宫。
宫宴设在申时,她们却从大清早就要开始沐浴洗漱准备衣裳发饰,然后再到宫门外静候。
盛夏时节,昼长夜短。
辰时一过,太阳高升,檐廊下没了遮挡的地方站久了就热得难受。
林惊枝和林昭柔已经各自下了马车,身后跟着的只有孔妈妈一人。
林昭柔最开始还有些怯生生的,等时辰一久她就开始不耐烦了,看着来来往往被宫中内侍迎进去的贵夫人和姑娘,却独独没有到她们时。
她忍不住拉着林惊枝的衣袖小声问:“为什么比我们还晚到的,都被内侍宫婢迎进去,我们却要一直在宫门候着?”
林惊枝冷冷瞥了林昭柔一眼:“你若不愿意等,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那种平静却隐含威压的神情,令林昭柔彻底说不出来的。
已经过了快正午了,等进宫后还要穿过长长的宫道,徒步往里走。
她们现在站的位置也不好,没有遮挡,午间太阳又晒,内侍宫婢就像是有意为难她们一样。
林昭柔急得脸颊通红,精致的妆容也被汗水湿了大半。
偏偏林惊枝不见任何慌色,润得像珍珠一样光滑的皮肤,就算是不涂脂粉,也同样国色天香。
这时候,一辆华贵无比的马车在宫门前停下。
最先被婆子恭敬扶着下车的是沈家太夫人崔氏,崔氏之后丫鬟小心翼翼扶着的是沈观韵。
沈太夫人视线一顿,落在明显已经在宫门外等了很久的林惊枝身上。
“枝姐儿。”
“沈太夫人。”林惊枝朝沈太夫人恭敬行了个万福礼。
她语调虽软软的,但再也不见往日的半点亲昵。
沈太夫人只觉心口莫名一痛,满目慈祥看着林惊枝问:“枝姐儿,外边日头大。”
“不如不同我一起进宫,不必在宫外等着。”
林惊枝神色淡漠摇了摇头:“沈太夫人的好意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