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冥聿顺着云子衿手指的方向看去,墨色的床幔,深色的床褥,这些都是他睡了二十多年的颜色,他早已适应,也早已习惯。
但显然,她不喜欢。
“一切听王妃的。”
他低头,气息落在她发间,无限温柔。
听他这般说,她一脸高兴的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我喜欢粉色。”
夙冥聿:……
狭长的眸子不自觉的跳动,那温柔的眼神中,有了几分商讨的意思“白色好吗?”
她喜欢他穿白衣,或许白色她能接受。
她小嘴一瘪,没了笑容,看向了一边。
他立马改口“好。”
“粉色。”
打了十几年的仗,向来钟爱深色的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睡上这般娇嫩之色。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她睡的格外舒适。
翌日,待到云子衿睡醒,朝着身边的空位伸手一摸,那里还余留一丝热度。
他起床不久。
她起身梳洗完毕,出了房门。
屋外大雪纷飞,一阵寒风拂过,她稍显不适的将披风紧了紧“王爷呢?”
梨双在一旁回道“回王妃,王爷在书房。”
“有来客?”云子衿稍显疑惑的朝着书房看了看。
北境的冬日漫长,寒冬里最为重大的事情就是抵抗北蛮的战事,但此次战事刚结束不久,而且北蛮物资匮乏,又受重创,短时间来讲,他应该不忙才对。
梨双笑着说道“无访客,近日战事平息,短时间内,王府访客不多,即便是有,也就是将军们来寻王爷吃酒的。”
云子衿听完稍显明了的点了点头,迈着步子就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门口,今日倒是没见凌峰,云子衿径直推门进了屋子。
此刻的夙冥聿,一身墨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屋内一盆炭火燃的正旺。
云子衿进了屋,倒是没过去,迈着步子去了炭火边,暖着手。
夙冥聿早在她进屋的时候,就知晓她来了,只是他将手中的东西写完之后,才抬头。
见她安静的烤火,不出声。他嘴角的一笑一浓“就不想看看我在写什么?”
听他这般问,云子衿小嘴扬起了懂事的弧度。
她知晓,像夙冥聿这样的一境之王,他对她的宠爱已是足够多。
而她也没愚蠢到会认为,凭借这份宠爱,便真的能管束他。
像他这般的男人,除非自愿,否则,没人能左右他。
“你若是想让我知晓,自然会让我知晓,若不想让我知晓,我触那霉头做什么。”
云子衿说着心里话,一点不隐瞒。脸上也不曾显露一丝对他书桌的窥探之意。
夙冥聿笑着理了理袖口,遥看着她,眼底满是喜欢。
他喜欢她,若最初只是贪念那一夜之后的香温玉软,那之后在北境的她,便让他喜欢上了她内在的勇气和坚韧,她的慧智兰心,更重要,还有她的聪慧伶俐。
“过来。”
他抬手伸向她。
云子衿笑着挪步,走向他,手放在了他掌心。
他将她拉到怀中,她坐在了他的腿上,他单手揽着她的腰,将桌上的奏折递给了她。
云子衿没想到他一大早起来竟然是在写奏折,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打开了奏折。
看完奏折,她浅抿下唇,脸上一片绯红,轻轻的将奏折放落在了书案。
夙冥聿看着她脸上的俏红,心中一阵喜欢,他抬手,顺着她颈间的发,柔声道“娶妻不似纳妾,要册封留存。”
他在给她讲着皇室嫁娶之事,亲王娶妻,需向皇室奏明,王妃身份需要详尽,列入皇室存档,这是大梁国的规定。
她转身,靠在了她怀中,声音娇柔“尽听王爷的。”
夙冥聿握着她的手抬起,吻在了她的手背“入册之后,我们大婚,可好?”
“嗯。”她靠在他怀中,幸福满满。
就在此时,凌峰推门而进,神色急促“王爷,相国……”
凌峰话还没说完,看到屋内这一片甜蜜景象之后,即刻将手中的信背在了身后,低头欲要出去。
夙冥聿打断了他“拿来。”
“是。”凌峰上前,讲手中的信呈放在了桌上,静候着他的示意。
云子衿看了一眼信封。信封上写着“亲启”二字。
显然,相国的书信里,定是有什么密事。
她安静的垂眸,坐正了身子,欲要起身离开。
夙冥聿搂在她腰间的臂膀将她禁锢“一起看。”
他声音柔和,没有一丝迟疑。
要知道,上一次两人闹的那场脾气,就是因为相国的一封信,虽然,他已经澄清,但那阵子的痛苦,他显然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生气容易,哄好太难。
云子衿抬头看向他,眼中有明显的迟疑。
万一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她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他看懂了她的眼神,即刻笑着说道“我与相国已无密事。”
他们之间唯一有的就只有她。
云子衿听完,笑着抬手,将书桌的信拿起“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