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累垮了身子”之类的话,才披上披风出了门。
三皇子的住处在一处幽径之后,距离太子和皇帝的住处相对偏远,且一应房间家具跟皇帝和太子的住处几乎是没有可比性的。
但三皇子很明显对这个地方并不排斥。
他自幼就是这么过来的,明明从来不比任何什么人差,却不显山,不露水,只能避开太子锋芒。
灯火凋零处,是他的来处,却不一定是他的归处。
此处寂静无人,越发能让他静下心来,思考一些其他的事情,出入也不显眼,容易调动人手。
从刚才陈太医和太子的反应,三皇子几乎可以确定,皇帝的确是病了,但绝对没有太子等人所说的那样严重。
自从莫名其妙的生病之后,他也开始试着学习医术,这些年来也有了不小的成果。
而陈太医开出的药方看得人云里雾里,并不明朗,但有一点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药方对于治疗皇帝的病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或者说不会有太快的成效。
三皇子换好了衣服,在桌前坐了下来,倒了一碗养生茶来小口喝着。
很快又有属下来报,说是太子不许任何人走漏皇帝的病情,如今已经封了园子,不许任何人进出,对外只说皇帝水土不服,身体不适,需要休养。
三皇子灵光一闪,很快就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人们对于自己的未知处总有很多的猜测。皇帝的病原本是没事的,太子却这样大张旗鼓的控制进出,封锁消息,就算是没鬼也变得有鬼。
太子这一番样子,总不会是做给当地民众和官员看的,太子如今还不是会把这些人物看在眼里的人。
而太子能让太子费尽心思这般针对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大皇子。
如果远在京城的大皇子知道了这件事情,京中形势一定会出现惊天逆转。
大皇子蓄谋动手已经不是一日两日,这对于他来说,既是绝处,也是绝处奉生的一个机会。
他当初的确是真心对待大皇子的,毕竟他当初因为太聪慧,被父皇赞许,一次一次遭遇意外,都是东宫和先皇后的手笔。
他既厌恶太子,又因为是庶子的身份,所以和大皇子更亲近,也愿意为他所用,愿意帮着大皇子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实在不济,给太子添添堵也是好的。
可事到如今,三皇子却突然不这么认为了。
太子和大皇子都排在他的前头,而太子如今权势过大,也得了皇帝的不少猜忌,日后皇帝知道太子联合太医院使在他身上的这些手段,必然也会考虑储君人选异位的问题。
这些东西都是经不住查的,若是当真查出这些问题,太子的储君之位也就算完了。
事到如今,每一个兄弟都是他的竞争对手。
这会儿趁乱之间,自然是能有机会扳倒一个是一个。
三皇子决定再添上一把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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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府官道旁的馄饨店内,到处都是匆匆赶路的客人,坐下来用上一碗热汤馄饨,补充体力,暖暖身子。
齐国公陆临也在其中。
他替皇帝考察福建一带的民情,此时回京,正路过青州府,看这边馄饨摊上人不算少,便也跟着坐下来用上一份。
就在坐下来后不久,陆临看着旁边有一个魁梧汉子,怎么看怎么眼熟,倒像是三皇子身边的侍卫。
他走了过去,对着那人打招呼道:“请问是杜将军吗?”
对方看了陆临一眼,稍作沉默后,即刻否定道:“先生认错人了。”
旁边跟着的几个随行也道:“大人想来是认错了,我们掌柜的姓胡,可不姓什么杜啊。”
陆临认真看了看对方的打扮,后退了一步,问:“诸位可是江南的客商?往北边做生意的?”
那随行道:“大人说得是,我们正是准备去太原贩运布匹的布商。”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陆临也没再坚持,“小二,给这桌加两份酱菜,算我账上,算是我的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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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亲王府。
大皇子接到了济南的飞鸽传书,得知皇帝病重,太子封锁消息的事情。
可老谋深算的郑国公却不这么认为,觉得事情实在有些凑巧,皇帝刚出京城就病得这样厉害,也不知究竟是刻意还是人为,总之他们不在皇帝身边终归要小心。
不知皇帝究竟是真的病了,还是太子做出来给人看的。
正在大皇子纠结之际,属下匆匆传来消息,说是三皇子身边的杜英杰求见。
杜英杰一见到大皇子便道自己是奉三皇子的命令过来传话。皇上如今是真的不行了,请大皇子早作打算。
三皇子从来不掺和这些事情,只一心向着自己,大皇子没有理由不相信三皇子专程派人来传的话。
其实原本皇帝带着太子去南巡,他们就有了准备,只是一直在纠结到底合适实施才好。
这会儿,似乎就是最佳的时候。
万一皇帝真的就在这会儿驾崩,太子就顺理成章继位了。
而这恰恰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事到如今,只能先攻占了皇城,再做其他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