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深深地无力感。
罗清默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片刻之后,罗清才小声道:“霍叔……如果说……我……有粮食…您信吗?”
“什么?”霍老头迅速抬起头来,不过片刻又垂了下去,似是自言自语道:“老夫也是糊涂了,你一个吃军饷的穷鬼怎么可能会有粮食。”
“我真有。”
“莫要添乱,一边玩去。”
说着,霍老头没等罗清解释清楚就直接走了。
罗清汗颜,虽说她穷是真的,全身上下唯一的钱还是之前发的军饷也是真的,但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她不要面子的吗?
伙房里暂时不忙,罗清看着霍老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一时不好沟通,只好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这事还得从长计划,急不得。
罗清才踏入营帐,就见岑溪坐在她的桌前,正拿着陶碗悠闲地喝着水。
“岑溪,你终于来了,快给我出出主意,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罗清快步走进营帐,寻了个凳子坐在岑溪的前面,然后用可怜巴巴地眼神看着他。
她最近新发现岑溪一个新技能,那就是他得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贼好用。不管什么难事在他的面前都是小事,不值一提。
所以,罗清习惯了无法解决的难事都请教岑溪,让他帮着参谋参谋。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岑溪侧过头去,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模样。
装得还真是像模像样,别以为她会吃他这一套。
哼,老狐狸。
罗清撇嘴,眼珠子骨碌碌地盯着岑溪:“你这么聪明,你不懂………切……我怎么就就不信呢!”
曾经在北境时,岑溪可是在暗中帮着那丁城主坑了她好几回。她也是在西境军营时才发现的。
可见藏得还挺深。
岑溪无奈地笑笑,也不再准备装傻,于是开口道:“罗清,你和周深都是我的朋友,而且这是你和周深之间的事。说实话,这事我也不好随便插手!”
“其实这次过来就是来听你唠嗑唠嗑,怕你闷死。”
“不是不是,我都知道。”
罗清连忙摆手,诚心道:“但……你不用真的插手,你直接告诉我一个方法就成了,我自己来。”
岑溪汗颜,给她一个方法不还是说明他插手了嘛!
“罗清,不要为了一件小事烦恼。就像以前一样,随心就好。”
“至于其他,不必去介怀,只要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就行了。”
岑溪神情严肃,很是认真道。
他能帮的确实很少。
罗清看着神色认真的岑溪,点头道:“嗯,我会的。”
这一刻,罗清觉得压在她心上的大石头已经落地,连带着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或许,她应该好好的想想清楚自己对周深是什么样的感觉,然后一次性地说清楚。
岑溪起身,欲离开,刚走到营帐门口,罗清就开口道:“岑溪,谢谢你特地过来开解我。你回去帮我给周深带一句话,过几日,我会给他确切的答案。”
岑溪止住脚步,回头道:“嗯,这几日是多事之秋,我和周深最近会很忙,你自个要多加保重。”
“好,你也是。”罗清应道。
岑溪点点头,直接出了营帐。
虽说心头最烦闷的事已经想通了,但军中粮草不足的事让罗清上了心。
罗清突然想起当初在旱灾还未爆发之际,她暗中买的哪一大批粮食。
若是她记得不差的话,至少还有六万多石。
若是拿出来的话………不行不行……
对于这件事,罗清一直犹豫不决。
幸好刚刚霍老头有心事,没有理会她一时头脑发热说出的话。
如若真的拿出来的话,那她又该如何解释她一个人为何要屯数量如此巨大的粮食。
而且还是在大旱之前,这不是赤裸裸地告诉众人:我知道会有大旱,我知道会有战乱嘛!
再说止戈这人本来就疑心重,尤其是对她,好几次都被他当成了居心不良的奸细。
罗清觉得,若不是有韩瑜在她上面担着,止戈这人早就将她大卸八块了。哪里还容她蹦哒这么久。
所以,这拿出粮食的举动有危险,还是得慎重才行。
找谁呢?
思来想去,罗清还是觉得和韩瑜说更为妥当。毕竟韩瑜是她的义兄,只要说清楚原因应当不会怀疑她。
罗清是个行动派,心中决定了之后,就开始雷厉风行的找韩瑜去了。
捐出粮食不难,难的是将粮食捐出来之后如何解释。到时候又得说谎,麻烦死了。
罗清这人最怕麻烦,她怕她一时犹豫,忍不住会打退堂鼓。
……
伙房距离铁骑营营地不远,也就一里的距离。
而此时,刚好是吃早饭的时间。
一路上,罗清见着了许多将士,他们围在火堆旁,一个一个地排队舀粥,然后捧着陶碗就着一个粗面馍馍一口就喝了下去。
自然,罗清看见了陶碗中的粥,依稀可以瞧见碗底散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