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益民抓了抓头:只剩下三千来块钱了。
天!原本可是两万元户,想租个门面,一下子就花得只剩下三千块了......
彭小艳捂了捂胸口,觉得心好痛;不仅痛,还跳得超级慌!
这要是生意做赔了......原来的这两万块那可就全打水漂了!
早知道租个门面要这么贵,今天她就该拦着小叔子别去搞这些。
就在京都百货大楼前面继续摆个衣架不好吗?又不要花费多少钱。
租个门面一年就一万七啊,这都可以在京都百货前面摆多少天了......
天呐,不能想了,不能再想了......
彭小艳还在又心痛又心慌,景益民却一下子振作起来,抬头看向哥哥和嫂子:
哥,嫂子,开弓没有回头箭,门面租都租了,我得把这生意给做好去。
不过门店需要装修,装修完了还要进货,嫂子,家里还有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们算股份!
之前景益民请嫂子彭小艳帮忙熨烫衣服,是按计件算劳务费的。
因为他已经和秦湘君合伙了,就没打算拖更多的人合伙。
秦湘君有个好处,她只管出钱,有时间就跑过来帮忙,景益民怎么卖,她是不会有半句指手划脚的。
跟人合伙,最怕的就是意见不统一,不然到时候听谁的?别钱没赚到,还起了矛盾。
艄公多了会翻船,这句话虽然朴实,却是真理。
景益民现在也是实在没钱了,才想着干脆跟哥嫂这里借钱,算他们这边入股。
毕竟是一家人,到时候有什么不同意见,关上门来慢慢商量,总还是好解决些。
景学宏还没开口,彭小艳就一口答了:家里哪有什么钱?这几年我和你哥的厂子是个什么情况,你又不是没看到。
你侄子忠兴还要上学,我娘家那边还有老人要孝敬,拉拉杂杂不是这就是那的,一年根本就存不下钱,现在哪有钱哟?
其实彭小艳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主妇,平常生活节俭,这几年来也攒下了一千来块钱。
景学宏看了妻子一眼,再一想可能这点钱对弟弟需要的货款来说,根本只能算个小零头,嘴唇嚅嗫了一下,还是闭紧了。
算了,这么点钱......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景益民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的主儿,见嫂子这么说,也以为哥嫂没有攒下什么钱,思忖了片刻,转而另外提了一条建议:
要不,我拿这套房子做抵押,跟银行贷款行不?抵押贷到的款,也算你们入股。
房子是景家父母留下来的,说起来里面应该还有景益民的一半。
不过想到哥哥早早就顶职进了工厂,拿工资供他吃穿读书也不容易,景益民没打算跟自个儿亲哥算这种细账。
这回没等彭小艳开口,景学宏就吓着了:把房子抵给银行?小民,那我们一家子到时候住哪儿去?
景益民有些无奈地赶紧解释:哥,这个只是临时作为抵押物,不然银行不给贷款出来的。
抵押以后,还是我们继续住着。等我还了银行贷款,再把房本儿取回来就行了......
彭小艳急忙插了一句:那要是还不了银行贷款呢?那这房子不就得被银行给收走了?那到时候我和你哥你侄儿住哪儿去?
不等景益民多说,彭小艳就转头看向景学宏:小民他还年轻,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自然是什么都不用怕。
你现在可是有老婆有儿子了,要是房子没了,你让我们一家子去街头跟叫花子抢地方住吗?
景学宏一直就过得循规蹈矩的,听了妻子这话,更加不愿意拿房子出来抵押贷款了:
小民,你听哥说,咱们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大碗的饭,别搞那些贷款不贷款的。
老话说得好,那些都是阎王债,陷进去就出不来的,咱家也不求大富大贵,平平安安过好日子就行了......
景益民有些发急地打断了哥哥的话:哥,阎王债那说的是高利贷,不是银行贷款!
你想想,我之前要不是做生意,那现在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啊,没有投入,哪里来的收益?
彭小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小打小闹的还行,一下子弄得这么大,家里又不是有金山银山,这谁背得住啊?你能保证做了这生意一定能赚钱?
见景益民张口想说话,彭小艳手一扬先止住了他,小民你先听我说完。
你也别在这儿给我保证,你上下嘴皮子一嗑,一句话轻飘飘地就出来了,可是你这保证有用吗?当数吗?
不是嫂子先在这里说什么泄气话、破口话,你一个个体户,毕竟不是厂子单位。
厂里再效益不好,那还是有基本工资发的,你要卖不出货,搬石头打天也没有用!
到时候你不知轻重闹出了不,可以铺盖一卷往哪个桥洞下一蹲就混过一宿了。
可你哥怎么办?我和你侄儿怎么办?都跟着你去睡桥洞?
被嫂子跟放机关枪似的,噼哩啪啦一顿轰,景益民脸都气红了:
我怎么就不知轻重了?别的不说,我也是景家的儿子,这房子我也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