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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1 / 3)


琉安宫并不大, 十来间房紧凑精致,窗牖皆用琉璃,窗明台净, 廊道以帷幔而饰,微风涌动,光影交错, 有曲径通幽之妙。

殿内温暖如春, 舒筠将鞋袜蹬下,迫不及待越过层层帷幔去寻那温汤, 方才趁着芍药去收拾衣物,她已悄悄问过小公公,皇帝不曾来行宫, 不仅如此, 每年狩猎只太上皇捎着几个大儿子醉生梦死,皇帝勤于政务, 从不参与。

舒筠便放心下来, 傍晚在马车填过肚子,此刻还不饿,舒筠打算先泡浴, 去去身上;湿寒, 在屏风后褪去衣衫, 宫人替她披一薄薄;轻纱,夜风从窗隙了漏进来, 流云浮动, 浩渺;温池殿雾气袅袅。

舒筠雪白;脚丫轻轻踏进水面, 身子也慢慢往下沉去, 身上;轻纱遇水粘连, 浮在水面,随着她往池中一滑,被那圈涟漪给荡开去角落,玉臂轻轻撩起一片水花,水面微波轻荡。

舒筠舒适极了,一人在温池里嬉戏,也不知她开心些什么,竟也有清脆;笑声传来。

暮色渐浓,松风阵阵,吹得四周林木飒飒作响。

芍药将舒筠衣物收整停当,出来外间不见舒筠踪影,这琉安宫常年有一老嬷嬷与两名宫婢伺候,宫婢不知去处,只有那老嬷嬷在门口候着,瞥见芍药便告诉她,

“姑娘沐浴去了,帮姑娘备好衣裳,待会我去伺候她。”

芍药也着实累了,重新入内将换洗;衣裳捧出来,洞开;大殿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沉稳;脚步声,十分挺拔;身影被灯映照几乎铺面整个内殿,随着他步伐越来越近,影子也渐渐收紧。

芍药心下一惊,正想问是何人如此大胆,擅闯此地,那赤皇;龙袍明晃晃地映入眼帘。

芍药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跌跪在地,吓得魂飞魄散。

难怪主子打听皇帝行踪,那模样分明是往来已久,再回想先前数次迷迷糊糊睡着,或被舒筠刻意遣开,所有疑惑都得到了解释。

宫人无声屈膝行礼。

芍药双唇打颤,心头骇浪滚滚,哪还顾得上开口,裴钺也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并不多言,径直往里去。

随着他步伐再迈,芍药这才猛地想起主子正在沐浴,也不知是哪里来;勇气,她捧着衣裳,飞快往内厅门口一拦,毫无预料地挡在了裴钺跟前。

随行;内侍与宫人均唬住。

皇帝也愣了下,那双清明;眸子直直看着芍药,并不见明显喜怒。

芍药知道自己这么做无异于拦驾,可主辱奴死,姑娘还未出嫁,皇帝如何能这么待她,这一进去,姑娘清白定没了,虽说天子临幸是荣耀,可姑娘并不知道皇帝要来啊。

哪怕是死,身为奴婢也得维护主子;尊严。

老嬷嬷面露惶色,立即挪过来欲拉芍药,用严厉;眼神制止她,芍药却死死不动,她不配在皇帝跟前说话,可她却倔强;用行动甚至是生命来捍卫舒筠。

裴钺出生便被立为太子,养尊处优,这是头一回有奴婢拦他;路,恼怒在一瞬间闪过,取而代之;是欣赏,欣赏她这份维护舒筠;勇气,裴钺步子未动,话却温和,

“朕只是来看看她,陪她说说话,别无他意。”

芍药绷紧;身子缓缓松懈,浑身冷汗淋漓,她不是不怕死;,她从未见过皇帝,更不知他是何性情,听他这话,倒不像个强人所难;暴君。

即便如此,芍药依然不想让皇帝进去,只是一国之君已在让步,她若再莽撞,怕是后果难料,芍药忍着泪水,缓缓将膝盖挪开,退至一侧。

皇帝踏入内殿,张望一眼,未见人影,忽闻西边;雕窗内传来撩水;声音。

他心神一动。

原来他来;不是时候。

手心拽了拽,打算转身,那道笑声被烟波侵染,带着潮气,震得他胸膛隐隐发烫。

修长;身影似嵌在殿中,步子并未挪动,眼神隔着白纱帷幔望去,他个子高,恰恰能从雕窗;一格缝隙里窥进去,隐约瞧见一道倩影仰靠在池边,雪白脖颈修长而凝白,水波轻载雾气缠绕她周身,雪峰若隐若现,她阖目,伸出骨细丰盈;玉臂撩起一片水花,水花一行行跌落她面颊,惹得她频频生笑。

她偏首,去躲那水珠儿,顺着水浪转过身来,玉背如同出水芙蓉忽;浮现半个,又很快随着她身子往下沉陷进去,满头秀发被挽成一个随云髻,只用一木簪束紧,露出莹玉般;肩颈,温汤漫过她锁骨,她捧着水花洗了一把脸,忽如一尾美人鱼仰身跃入身后;水泊,曼妙;娇躯就这么彻底消失在水面。

裴钺下意识伸手,少顷,他闭上眼,侧过头,冷声吩咐门口;老嬷嬷,

“进去伺候!”

不能任由她这么玩下去。

他也只是个凡人。

老嬷嬷连忙从芍药手里接过衣裳,迅速往殿内去,刚踏上石阶,舒筠已从另一处水面跃了出来,瞅见老嬷嬷她笑着招手,“嬷嬷。”嗓音跟绸缎一般黏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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