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地看着他。
“悟?”夏油杰觉得五条悟有点崩人设了,怀疑是不是有咒灵入侵了他的脑子,结果就被五条悟一把抓了过去,站在了淋浴头下,猝不及防被淋了个落汤鸡。
还没等他生气,五条悟就一言不发地抱上了自己,一颗白毛脑袋就这么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面,明明都是一个快190的男人了,此刻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靠在了自己身上,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颈窝处,还弄散了自己的头发,任由湿漉漉的发丝包围住了自己的脑袋。
五条悟的呼吸声浅浅地打在了自己的脖处,呼吸的声音略有些急促,哪怕知道五条悟并不会被咒灵所伤,但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为这个自己看了将近四年的大白猫感到担心。
“悟,你没事吧?”夏油杰将手放到了五条悟的身上,安抚地揉了揉这人毛茸茸的头颅。
“我没事。”五条悟闷着声有些沉闷地回答道。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站在淋浴底下任由热水将自己冲刷,夏油杰什么也没有说,甚至都没有打理一下自己凌乱的散发,就这么温柔地抱着五条悟,让他埋在自己的肩膀处,静静地陪他站了将近几个小时。
他们最后一起瘫倒在了床上,柔软的床铺被他们打湿,但是他们谁也没有管,五条悟根本不在乎这些,夏油杰眼里只有情绪明显不对劲的五条悟。
五条悟闭着眼睛整个人缠在了夏油杰的身上,耳朵紧紧贴着夏油杰的胸膛,听着耳边一下一下沉稳有力的心跳,他从未感觉到如此的安心。
他自然知道那个幻境是假的,甚至知道这次任务是太宰治为了报复他而刻意指引人让他接下的。
他什么都知道。
这个幻境只是映射出了一些他最不愿意接受的场景。
五条悟无比清楚这件事情。
但是他没有办法去忽略,去忽略如果森鸥外没有及时赶到,如果他没有及时发现夏油杰的情感,那么结果必然是夏油杰屠村叛变,下定决心铲除普通人。
到那个时候自己无论再怎么不愿意,但是必须要去完成的一件事就是——铲除夏油杰这个威胁咒术界的存在。
他看着自己染血的手,他很明白这一切都是假的。如果他真的下手了,在咒力的攻击下,在无下限的作用下,夏油杰的鲜血甚至不会有一滴沾染在他的身上。
但是,他做不到全然去忽视这一切。
他站在了这个熟悉的小巷口,这里是咒高的领地,是他们平时偷溜出来的惯用通道。
但此刻确实夏油杰的葬身之地。
这是假的。
五条悟看着断了一只左臂的夏油杰对自己说道。
你为什么在笑?
五条悟看着笑得一连灿烂的夏油杰,他的心脏已经没有了,上面残留的是他的咒力痕迹。
五条悟的内心难得有些茫然与不知所措。
这里真实得令人可怕。
但这里是假的。
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那么,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是五条悟,是万人敬仰的神子,是最强的存在,但是他不是神明。
他救不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他只能救的只是那些已经准备好接受他人救助的人。*
而对于已经下定决心的夏油杰,他什么也做不到。
他面无表情地撕开了幻境,他感受到了自己的体内正在形成一股力量。他的领域已经完成了——无量空处。
感知一切,知道一切,宛如神明一般观测一切。
但是,什么也做不了。
干涉不了外界,也决定不了自身。
五条悟轻笑了一声。他高兴吗?得到了咒力的最高范畴他理应感觉高兴。
现在却觉得一种无限的空无。
【你什么也做不了】
五条悟感受着夏油杰的手在自己脑袋上给自己擦干水分,他感知到了夏油杰看着自己担忧的神情,他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有问。
五条悟选择了无视这些,继续将自己塞入夏油杰磅礴的心跳与生命力之中,感受着生命的脉动。
他们两个人一黑一白,明明是截然相反的一方,明明应该在命运的指引下走向不同的方向。
但是此刻他们犹如太极八卦图,如此和谐而又眷恋地相互依靠。
黑白此刻交融,搅合。通往了新的领域。
“我一定要把太宰治这个小兔宰子塞到地底下去。”五条悟迷迷蒙蒙想到,又十分自然地与夏油杰头挨着头陷入了久违的深度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