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徵把胡心姝视为朋友与兄弟。
胡心姝不见了,郁徵自然非常着急,何况他还是因为救人不见,怎么也要将他找回来。
天一亮,郁徵就打算带上人去长马县找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郁徵的情况不大好,坐在马上时,脸比袖子还没白。
左行怀见他真的着急了,拉住他马的缰绳不让他走,沉声说道:“殿下不必太过着急,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我观胡心姝之气运,不像早夭之人。”
郁徵心烦意乱,略一点头,道:“那也得去找。时间紧急,我们就此别过,多谢你。”
左行怀拿着他的缰绳不放手:“殿下这么冲过去,我不放心。我与你一块去。”
郁徵一怔:“将军不用去救援其他县了?”
左行怀道:“每个县都有县令,救援本就不是我的本职,我与殿下同去,看能不能帮上忙。”
时间紧急,郁徵顾不上和左行怀多扯皮,只能略一点头,说道:“那便辛苦将军和我们跑一趟。”
众人翻身上马。
路上的水还没退去,依旧很深。
他们骑马走在路上,骑得也不顺畅,尤其马儿看到有些急的水流,会本能地害怕,站在原地驻足不前。
今天路上的洪水比昨天还大,他们昨天在路上还不至于走得那么艰难。
郁徵又担心山上的事情,又担心胡心姝,还看见路边被淹掉的庄稼和倒塌的房屋,心中像进了酸一样,十分不好受。
他的马术本来就不怎么好,驭马的时候又不够专心,加上路况比较差,马遇到好几次小状况。
这么冷的天气,郁徵的脚冷得像冰一样,脊背却流出了冷汗,他意识到在这种情况下还自己骑马,实在有点逞强。
他朝纪衡约招了招手:“衡约,你我共乘一匹。”
纪衡约刚想答应,左行怀说道:“殿下不如与我共乘?我的马高大,安全一些,上回殿下与我共乘的时候应该感觉到了。”
郁徵看看纪衡约,又看看左行怀。
左行怀骑的那匹马要神骏许多,个头也高大,确实比较方便两人同乘。
现在这个时候确实不是急着避嫌的时候。
郁徵稍微思考了一下,伸出手扶着马鞍想要下马:“多谢将军。”
左行怀伸出结实有力的手抓住他的手臂,说道:“地上都是水,殿下不必下马,当心湿了鞋袜。”
郁徵一愣,还来不及做反应,左行怀已经抓住他的手臂,轻轻将他提起来,另一只手揽了一下他的腰,就将他转移到自己的马鞍前面。
这个转移实在太快了,左行怀的马术也确实很精湛。
他的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膝盖微微弯了弯。
郁徵瞪大眼睛,左行怀低声抱歉:“得罪了。”
郁徵不好追究,只好略过此事,心里却有些郁闷。
“走吧。”左行怀说道。
他们的马队又重新往前走,有机灵的侍卫牵着郁徵那匹马跟在后面。
郁徵确实是众人之中骑术最烂的人,主要他体力不是很足,在这种洪水遍地的情况下,骑马是一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
骑马的时候,他无论是腰还是腿,都要时刻紧绷着,精神还要十分集中,一个不注意就会出事。
郁徵昨晚睡得可以,但在这种高强度的骑行之下,还是觉得有点累。
转移到左行怀马上后,不用他再驭马控马,他整个人瞬间轻松了不少,腰也不酸,腿也不累了,整个人还因为靠着左行怀而变得暖和了。
郁徵低声道:“多谢将军。”
左行怀在他耳边说:“殿下若真想谢我,就不用称呼得那么生疏,好像我们之间的情谊全都消失了似的。”
他们两个贴得极近,这番对话只有两人能听见。
那么小声的对话在耳边回荡,颇显狎|昵暧昧。
郁徵抿了抿嘴唇,说道:“左兄。”
左行怀低低的笑声响起:“殿下坐好,我们要加速了。”
大家骑得更快了,但是这个快也只是相对于刚刚而言,和平时相比,现在仍是小跑的阶段。
马儿们都非常谨慎,尤其洪水中飘来了不少杂物,树枝,木头之类的是常见杂物,偶尔还能看见动物的尸体。
那些尸体都已经泡胀了,死了应该有一两天。
郁徵看到这样的情况,非常担心这些尸体会不会成为疫病的源头。
不过现在也没办法,只能等洪水退去再派大夫帮忙。
现在别说烧水喝,很多人连干燥一点的地方都找不到来坐。
郁徵叹了口气。
他们的马一路往前走,还没有走到长马县,郡王府的侍卫从长马县跑出来,正好跟他们撞见。
郁徵问怎么回事。
侍卫汇报:“回殿下,长马县我们都已经找过,胡心姝大人不在长马县,可能被冲到了龙道南县。”
郁徵道:“那就去龙道南县,可提前派人去看过?”
侍卫摇头:“我们正打算现在去,刚好遇上殿下。”
郁徵与侍卫简单地交谈了几句,他们改变目标,往长马县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