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好,郡王府的处境却越发不乐观。
铁匠余健福的案子交到了县衙之中,迟迟没有消息。
附近几个村落都在传是郡王府杀的人。
伯楹派人打听了一下,居然不是哪个势力传出,而是百姓的自发行为。
山下平静已久,一直没什么大案,突然出了一桩杀人案子,百姓们都恐慌。
眼看已经到年关,事情发酵起来。
渐渐,有郡王府的佃户找周兆,表示要退了之前租的田。
周兆追问的时候他们含糊其辞,还愿意赔偿。
周兆禀告郁徵。
郁徵自然不能叫那些佃户还没有种他们田就开始赔偿,只能头疼地让佃户退租。
眼看着郡王府的名声一日日坏了起来,这里面除了有村民传谣言外,也少不了别的势力在后面推波助澜。
郁徵发话让县令韦洪昌加紧查办。
韦洪昌本就跟他不对付,做事自然不会精心到哪里去,只是派出几个衙役在外面打听消息。
上面不用心,衙役也不会多花心思,每天交差而已。
这日,郁徵又听伯楹的汇报。
他听完之后,问:“余健福的妻儿怎么样了?”
“案子一直未结,余健福的尸体还停在义庄之中,未能下葬。他家夫人去县衙里闹了好几回,差点被韦洪昌打板子。”
“余健福是哪里人?”
“就是石川镇大脚丫子村的人。”
蓬定县有十一个镇。
郡王府在县城外面的郡王山。
县城往西的第一个镇就是石川镇。
这个镇靠近石头山,多山少田,手艺人很多。
郁徵略微知道这个镇的情况。
他说道:“我们下山去他家看看。”
“殿下,听说他家夫人已经魔怔了,去了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没事,我去看看,说不定在那里住一晚,能梦见些什么。”
这个时代根本没有监控,称得上地广人稀。
余健福要是傍晚接近天黑的时候被人杀死在野外,还真不一定有人看见。
他身上虽然带了些银子,但只是一点手工钱,也不算很多,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谋财害命?
调查了这么久,也调查不出什么,郁徵倾向于现在是真的没线索。
他只能期望去余健福家附近,看晚上能不能梦见余健福,让被害人亲自提供线索。
郁徵当天带了人去石川镇大脚丫子村。
这是一个大村,村里还有举人,整个村都姓余,据说是同一个祖先传下来的。
郁徵的车驾到了,余举人带着村民来叩迎,要在举人府招待郁徵。
郁徵提出要见余健福的妻子,村里人却迟疑了。
郁徵见他们态度古怪,心中奇怪。
余举人看到郁徵的眉头皱了起来,连忙解释:“回殿下,余健福家的婆娘因着这事,已经疯了。”
郁徵:“除余健福死了之外,他家可还遭遇了其他不平事?”
“回殿下,他家婆娘就是要不回余健福的尸体,此外,也没什么不平。同宗同族,村里都很照顾他们,还给他家婆娘请了大夫。”
“他家没有孩子?”
“回殿下,有三个娃儿,大的十三岁,小的两岁。”
“那便见见他家孩子。”
余健福的三个孩子很快被带到了郁徵面前。
他家的孩子都没出过镇上,见到郁徵时,像惊慌不安的小麻雀,一双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三个孩子跪下来,行完礼之后愣愣地看着郁徵。
郁徵在心底里暗自叹息一声,温和地问了几个孩子的情况。
几个孩子一问三不知。
从孩子这里得不到消息,郁徵又要求见余健福的妻子。
余健福的妻子叫冯秀秀,确实已经疯了,一双眼睛又黄又满是血丝,头发蓬乱。
见到郁徵后,她神经质地盯着郁徵,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说肯定是郡王府杀的人,她当家的被人一刀砍死,普通乡下人没有那种准头。
郁徵这么久以来都不知道余健福居然是被人一刀砍死的。
他神情凝重起来。
再问时,才知道,余健福先被人一刀砍死,又被人砸烂了脑袋,伤口也砸烂了。
现在连刀口都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刀。
杀人的人很谨慎,看起来不是一般的乡野之人。
郁徵开始担心余健福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才被人杀人灭口。
冯秀秀的情况实在不好。
郁徵让人拿银子给她请了大夫。
又请了村里的妇人上门照顾他们一家四口。
当晚,郁徵在余举人家住。
他在余举人家住得不踏实,不过只是因为认床,一夜过去到没有梦见任何关于余健福的消息,更没有凶手的任何消息。
期待从梦境里找到凶手的这一途径走不通。
郁徵晚上倒是梦见了石川镇。
石川镇还是灰色的。
恐怕因为这片土地还没亮起来的缘故,他也不能和土地上的人产生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