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着还怎么着呗,陛下是不会为难您的。”
延安郡王可不敢信,说:“我看他没个谱儿。”
公孙佳道:“那您不会给他找个谱儿?都不用您找,谱儿都是现成的!我听说,讲究个‘三年无改父道’?照那个办呗,总比他自己瞎琢磨强吧?”
延安郡王觉得有理,说:“也成。哎,你们说呢?”
江、赵二人有点犹豫,霍云蔚倒是赞成,公孙佳道:“奇了怪了,能怀孕的是我,为什么婆婆妈妈的反而是你们?‘婆婆妈妈’这个词儿可见不是很准确了!不如改做‘当朝诸公’。”
孕妇嘛,脾气大,一帮子年纪够当她爹的老男人忍气吞声地认了。延安郡王道:“谁婆婆妈妈了?这是政事堂议事哎!你正经些!我就不信,你看到陛下这个样子还能开心得起来?哎哟,哎哟,这都什么事儿呀?”
霍云蔚就骂了一通纪氏真是不贤良,耽误了章熙的子女教育。赵司翰道:“现在说这些也是于事无补。”
公孙佳道:“都甭垂头丧气的啦!你们再这样,这天下越发没得治了!”
江平章叹道:“无论与诸公政见有什么分歧,都还是有商有量的,可是眼下……”你跟个急着把小嫂子往怀里搂的皇帝,有啥正经事好讲啊?
赵司翰在意的是:“让丞相去迎个……那~样的?我不知道人世间还有这种说法!”
公孙佳道:“我不没去吗?”
看他们的表情,公孙佳就知道这些人对付章嶟这样的二世祖没太多的经验。倒不是他们不够心黑手狠,也不是他们脑子不够使,哪怕是看起来最呆的一个延安郡王,你看他的府里也是秩序井然的,一个家主真的傻缺的府邸是不可能有这么和谐的,儿子再有能耐,他才是爹!可就是这么一群人,被章嶟给噎住了——章嶟是皇帝呀!
所有人都知道,不理会皇帝,或者拿他当个牌坊,又或者拿他当个召唤兽是最有利于自己的。然而人人开不了这个口,章熙在世时,大家心里都有一股志气的——开创一个盛世。没几年就自己泄气?这几个人好歹也不都是只要自己权位的人,都有点追求,他们没办法马上就自己降格。
面面相觑间,公孙佳道:“你们发什么愁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得了。就当先帝还在,先帝在的时候怎么干现在还怎么干!从正月到现在,日子不也这么过下去了么?陛下那么一个孝子,会愿意完成先帝的志愿的!”
这话说得不阴不阳的,在座的个个都是阴阳大师,赵司翰道:“不错不错!古来圣君都是垂拱而治,我们一定要……”帮他垂拱!
人人都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可人人意难平!
江平章嘀咕一声:“呵,先帝尸骨未寒,后宫要添新人,哦,旧人。”
赵司翰轻咳一真:“既然认了就别说怪话啦!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又让大家不要太打扰公孙佳休息,然后对公孙佳说,“你也不能一直歇到孩子生下来吧?每逢大朝你都出来一下?会不会很辛苦?”
公孙佳道:“我无所谓呀,我还能头天住太皇太后那儿呢,吓不着你们就不好了。”
赵司翰想到几个月后一个孕妇站在朝上,那画面,美得不敢想象了。他哆嗦了一下:“那你?”
公孙佳道:“我休养好了就上朝,有公文给我送过来呗。”
也只能这样了,延安郡王道:“我去告诉你外婆、阿姨她们!”说完就跑了,霍云蔚、江平章亦各有事,赵司翰故意留了一留,看别人都出去了,趁隙问了一句:“你不觉得陛下的样子不太对?倒像个寻常富家子。”
他有句心里话不好与同僚讲,他总觉得章嶟还没有把他自己当成皇帝,章嶟是知道“我现在是皇帝了”,可要怎么做他是一点谱也没有的,如果把章嶟当成一个普通的死了爹的宗室或者纨绔就一点问题也没有了。别说小嫂子了,京城里这些纨绔,不拘京派、贺州派又或者什么土财主家,亲爹死之后霸占小妈的也不罕见。人人骂畜牲,这畜牲从不绝迹,反而是君子越来越少了。
这一点公孙佳还真没想到!她自己个儿十一二岁上死了爹,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我得当家做主把这个家撑起来,谁敢闹事夺权我打烂他的狗头。她自然就认为帝位的传承也应该是像她这样,那是江山、是皇位!咋能不认真呢?
可赵司翰一说这么说,公孙佳也悟了,是哦,心里但凡有点数都不能干出章嶟现在干的这些事儿来!
公孙佳对赵司翰道:“还真是……”跟她修理的那些贺州纨绔们还挺像的,除了比纨绔们上进些。章嶟如果与贺州纨绔们相比,还能算个上进的、只有点小瑕疵小癖好的好孩子了!
两人面面相觑,公孙佳道:“您眼尖。”
赵司翰点了点头,心里有了主意,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倒还有转圜的余地。陛下对先帝满是孺慕之情啊!”
“有劳。”公孙佳说。
赵司翰与公孙佳交谈了几句,发现自己落在了后面,匆匆追着同僚们走了,心里是有点轻松了,他觉得自己摸着门了。章嶟如果有意识的垂拱而不是被迫,这个朝廷还是挺不错的!切入点也就是“您是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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