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吴家的消息传出,王太傅一点也不急,他对皇帝总是有一种信任的,皇帝答应过的事从来就没有食言过。他也不去见章昺,既然告知了皇帝,他就不去再做画蛇添足的事情了。
另一边章昺事情却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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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昺是一心要与纪氏拉开一点距离,至少不能事事都靠着纪家人,否则就等着被他们揉搓吧。不要说纪氏了,就是吕家,也够他喝一壶的了。吴宫人这事,那是给他没脸,吕氏就敢这么干了?
还有,他拉拢的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没一个顶用的,还吃里扒外!他展现了足够的诚意,与他们结交,然后呢?有内鬼!与吕济民一搭一唱的,弄了个大笑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比较而言,还是妹夫钟源临机处事果断又有条理,公孙佳一个女孩子办法也比那群货强!或许,纪、吕的人里,也有人能想出很好的解决方法,但是他们就是不给他出主意,那要他们何用?
章昺于是定下了接下来的路线——还是得跟看着脑子清楚、势力又比较大、还有能力的人结交。
他拍拍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地道:“均衡之术,我怎么就忘了呢?原本……”与纪氏最不对付的就是钟氏,不是吗?他好好一个妹夫就放在眼前,干嘛舍近求远?干嘛去扒拉纪氏门下的走狗?真是忙得昏了头了!
有这个想法,他就想与钟源联络感情了。然而延福郡主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很有章家公主们的风范,赶在章昺前面去求了叔叔晋王,将自己丈夫塞给了叔叔,章昺扑了个空。皇帝的大寿是最重要的,章昺不好抢人,只好先自己个儿处置自家后院的事儿。
吴宫人回来了,宫外的王府又有了一个能干的女眷,不需要章昺再听管事的汇报一些鸡毛蒜皮的破事了。章昺本以为自己只要等计进才誊抄完贺完,往宫里一送,加上王太傅的说项,他再给吴宫人请个孺人的身份,后院的事就算办好了。大寿前后,惯例是会给一批官员、后宫等等批量的升迁以活跃气氛,并且有可能有些特赦,这些都不难。
岂料这边给吴宫人请封的奏本他还没写好,宫里太子妃给他下了命令:“回来。”又将他调回了东宫。章昺窝着一肚子的气,还不能与亲娘叫板,只好先回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儿。
到了东宫一看,很好,王妃吕氏被太子妃以“闭门吃斋抄经为陛下祈福”为名,关到东宫小佛常里,到现在也没有放出来。
章昺的气顺了一些,平平稳稳地给太子妃问了安。
太子妃也客客气气地说了声好,又说:“你近来在忙什么呢?”
章昺道:“阿翁圣寿将近,我在外面看看有何盛世景象,准备写一篇颂文。”
“不是携妾姬寻欢作乐吗?”太子妃的脸板了下来。
章昺眼角一抽:“我有没有欢乐,您还不知道吗?”
太子妃道:“我知道,阿福他娘也是个孽障!我已经管着她了!你也收敛些吧!你也知道圣寿将近,凡事都要体面谨慎,一团和气、花团锦簇的才好。你怎么对你外公也不讲道理了呢?阿福他娘是办了错事儿,何至于迁怒到你外公身上?他那么大年纪了,还在为你奔波。太常家虽是亲戚,亲戚间也是要有人情的,他舍了脸去办这个事儿,难道还当不得你一个好脸?”
章昺的拳头缩在袖子里紧了又紧,道:“是。”
太子妃道:“得闲去看看你外公,别到处乱跑。还有,那个吴宫人,领回来吧!阿福他娘都进佛堂了,没人动她了。在外头也养不好身子,如何能够诞育后代?你外公既答应了你,将她那个弟弟出脱出来,就会办到的。见你外公的时候好好说话,好好谢一谢。怎么就这么巧了?吴选也太上不了台面了!他脱了贱籍,再给他另办个户籍,你收敛些,不要太抬举了,将旧账又翻出来,毕竟有那样一个祖父、又有那样一个经历,翻出来你也要脸上无光、不好收场。”
章昺道:“外公如此辛苦,吴家的事就不劳他耗费人情为我操心了。我自己办。”
“你要怎么?”太子妃急了,“不可直接向你阿翁求情!你为了一个宫婢去求你阿翁,你阿翁会怎么想?不成体统!”
章昺心道,往日看您处事妥当,这事儿办得,还不如一个病歪歪的丫头呢。他没有接太子妃的话,仍然说:“我有办法,我自己办。”
太子妃又惊又怒:“你是翅膀硬了,不听为娘的话了吗?”
章昺撩开衣摆,当地一跪:“阿娘何出此言?儿子只是觉得自己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再没有一点担当,凡事都让外公耗费人情,让阿娘操心,真是愧为男儿。您放心,我会办好的。”说着,伏地拜了两拜,爬起来说,“阿娘若是没有别的事,儿便告退了,偌大年纪,总在内闱领训,不成体统。”
太子妃道:“我不用你有担当!你只要安安稳稳地坐着就好,一切我们都会为你安排好的!你怎么闹起小孩子脾气来了?你小时候都不这么闹,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章昺又一长揖,扬长而去。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