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快呢?先前见过你两次面,你都是很温和有礼的,怎么现在……
公孙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之前见面,公孙佳也没给他陪过笑脸,但是不知怎的,计进才的印象里,公孙佳就是个温柔的姑娘,温柔,通常是会笑的。现在,公孙佳仍然没有笑,却给了计进才一种冷酷的感觉。
公孙佳道:“很难回答?”
“这……我、我要想一想。”
“哈?”延福郡主沉不住气了,她笑了出来,“怎么?你是什么人物?都忙着呢就等你?要么答,要么滚,你要不选,我给你选!阿吴,你呢?是跟着他们一起走,还是做我家媳妇?”
吴宫人一颗心被扯成两半,吴选已经端端正正跪下来给章昺磕了个头,多年的生存经验告诉他,服软认怂最好。他现在被吓得不轻,暂时压下了气性。
延福郡主不耐烦地问计进才:“你呢?”
计进才的信念一寸一寸地碎落,苦熬十余年,也须择利而从了吗?十余年的坚守,竟成了个笑话?然而事实又在面前,吴选姐弟俩想好好活着,就得端端正正、服服贴贴地跪好了,认这个命。
计进才语带悲情:“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延福郡主犹豫了一下,她刚才怼得痛快,眼角瞄到了王太傅一脸的不忍心,童年的记忆从脑海里划过,她小小瑟缩了一下。
公孙佳的头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只觉得计进才这人好笑,反问道:“你做对了什么?”
计进才一哑,做对了什么?养大了吴选,继续膈应新君?
延福郡主小心地再瞄了一下王太傅,见王太傅的神情缓和了下来,延福郡主跟着也放松了一点,重又说计进才:“赶紧的!还舍不得前朝末帝那条土狗?想抱着对他的忠心当牌坊呐?嗤。”她现在就想把这仨人重新甩给章昺,公孙佳都出了一套高价购来的书了,这三个还磨磨叽叽,真是烦人!再也不要沾上大哥的事了!
计进才迟缓地跪正:“是臣无知。”
公孙佳问章昺:“殿下,如何?”
章昺点了点头:“这样,也算有个交代了。”
公孙佳道:“为这一点小事,哥哥嫂嫂这两天奔波不休,索性一次给它摆平了,免得日后再生节枝,您看呢?”
公孙佳这个立场,在章昺看来帖心得一塌糊涂!
章昺很难得地询问一个姑娘:“你是什么意思呢?”
公孙佳道:“只要能让陛下满意,吴选也就脱了贱籍,吴宫人的出身也就好说了。剩下的随您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们了。”
章昺看她的样子有些萎靡,忙说:“好。可是……阿翁那里……”
公孙佳道:“您点个头,我来办。”
“哦。”
公孙佳抬手招了招,阿姜捧来了书匣,站到计进才的身边。公孙佳道:“这是他卖给我的吴氏藏书,河清海晏那一套。陛下圣寿近了,我本打算自己进上的,如今……便宜他了。”
章昺不觉有异,延福郡主却说:“总得有个说法才能送上去,就他,进不了宫门就被打出来了。”
吴宫人也说:“还请县主赐教。”
计进才木木的,吴选戳了他一下,他才说:“我、我已是慌乱无计……”
公孙佳心道,一把好牌打得稀烂,把日子过成这样,怎么谁还指望你吗?
章昺听了三个人的话,问公孙佳:“药王,还有什么?”
得,这也是一个二傻子!公孙佳瞪着计进才,道:“怎么?前朝末帝时是什么样子,如今又是什么样子?陛下登基后你这十几年都白过了?是没看到过前朝的民不聊生,还是没见过本朝的安居乐业?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吗?将你看到的写下来,用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谁才配君临天下!
是不是还觉得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民意滔滔,犹如洪水,你们指着洪水说,洪水,我是金贵的人、品格高尚,你不该淹死我!醒醒吧!洪水滔天了!”
章昺兄妹俩听得十分畅意,章昺还叫了一声:“说的好!”赞完之后觉得情绪外露不妥,看一眼王太傅。王太傅竟没有表示,只是催促章昺:“即便如此,殿下也不能久离宫廷。”
章昺道:“好,我这便回去。”
公孙佳道:“人带走。”
章昺迟疑了一下:“呃。”
公孙佳很明确地说:“我这儿,不要。哪儿,都不要!我让人将他的行李也搬取了,送去哪儿,您说句话。”
这个态度王太傅还是欣赏的,既然吴宫人也没有更多的表示,他便对章昺道:“既已议定,何妨再接回府中?今天就写好贺表,奏明陛下。住在您府里就没有什么不妥了。”
章昺有点担心在皇帝那里过不了关,王太傅道:“老臣也会为殿下说项的。”
他一大半是为了章昺考虑,一小半也是同情吴家、同情计进才。王太傅发了话,章昺才点头:“好。”
公孙佳往后一仰,跌进了椅子里,延福郡主抢了上来:“药王,你怎么了?”阿姜将书匣塞给了计进才也奔了上来,延福郡主道:“大哥,你带他们走,我来照顾药王,过两天我去看你。”
章昺道:“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