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瑜见了延福郡主,心道:都说外家疼她,果然不是虚言。连郡主都为了陪她来了。倒也不必如此。
延福郡主一手一个,将姑嫂二人拉住:“都说是玩了,还讲什么虚礼呀?我们在家里从来不管这些的,不然就见不完的礼了。”
那是你们一家子都是公主郡主的,容瑜想。
不过郡主与县主一对姑嫂倒是不讨人厌,公孙佳先说:“总说要再见面,却总是不得闲。听他们说,这里好,在家里太拘束了,就定了这里。”
江仙仙笑道:“这里很好,常听他们说这里好,却总不得机会来。”她还是很乐意时常出来散散心的,有个正经的理由就更好了。
公孙佳便说:“不如一游?”
她这么说了,就是包了场,江仙仙回忆一下,来的时候这园子里果然没有乱人。含笑说:“好。”四个人参差不齐地慢慢走着,不时交替着闲谈两句。没有话说的时候,园中的花草品种就是个话题,江仙仙很少来玩,容瑜更是没有来过,借着这园子,渐渐熟悉起来。
公孙佳说:“上回我来看过了,觉得不错的,那时候这里还结了层薄冰,景致与现在又有不同。”
江仙仙道:“四时有美景,诚不我欺。可惜冬日不得来。”
延福郡主问道:“冬天很忙么?”
除了园子,就又开始掺了些家常。江仙仙说是家族一场大祭,冬天开始准备,到现在终于搞完了。公孙佳这里事就多了,能说的却不多,总不能跟江仙仙说:我在琢磨当定襄侯。
所以她说:“在看八郎给我写的东西,我觉得好,给印出来了。你们看吗?”
容瑜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看了一眼江仙仙,眼神意思很明白了:她说的应该是钟家八郎吧?钟八写的东西,能看吗?还印?这表妹真是亲生的啊!表哥写什么她都敢印!
钟佑霖近来与容逸走得比以前近,所以容瑜也更了解了这个人。长得好看是没得说的,人品经过容逸鉴定也是非常不错的,才华就……哪怕瞎了也不能说钟佑霖有才华吧?
江仙仙要给小朋友撑场面,勉强说:“好。”她对公孙佳的感观不错,觉得公孙佳不是一个会乱来的人,所以还挺得住。
延福郡主道:“我看了,我们八郎写得是真的好!”钟佑霖不止是小叔子,还是表弟,那这面子必须得给,必须得吹!何况延福郡主真的觉得写得不错。她们章家人觉得不错的,就得是好。楚王好细腰,大家都得饿着!
公孙佳带了书来,说:“走了这一阵,有些累,宴也设下了,咱们去坐下慢慢看?”
江仙仙姑嫂俩顿时觉得这宴也可能吃得不香甜了,她们自幼读的是前人名篇,后来品评容逸这种水平的作品。现在让她们看钟佑霖的大作?只求开席后公孙佳能忘了这茬。
哪知公孙佳的一大优点就是不会跑偏,宾主坐定,当场送出去两本,还眼巴巴地看着江仙仙姑嫂。被这么一双可爱的眼睛看着,江仙仙不忍让她失望,决定翻开了不管看到了什么,都要昧着良心夸钟佑霖两句。容瑜则觉得这一趟出来得有点惨,不应该为了出门透口气就答应嫂子的。钟佑霖的诗又不是没看过,她是绝对夸不出口的!
两人勉强翻开,一看不是诗,又觉得新奇。
公孙佳这才说:“哥哥怕我闷,写给我的。”
江仙仙道:“八郎真是个好哥哥啊,药王也是个好妹妹。”容瑜等看完了一篇,才合上书,说:“多谢,我回去细细地看。没想到钟郎君能写得这么精彩,可比……咳咳。”
有了这个切入点,聊得就更热络了。
果品菜肴陆续摆上,容瑜留意看着,皆不是凡品,知道公孙佳用心。江仙仙说:“这是海鱼吧?这么新鲜可是难得。”
公孙佳道:“它既在你的桌上了,就不难。还有一样东西,也能见到。”
容瑜很好奇,什么东西能让公孙佳特意提起来?看这桌上的用器,金的玉的做工精美,成套的内造的用器,再看摆上的珍肴美馔,天南地北的都有,关键是“新鲜”,这些地方快马驿递且要几天、十几天才能跑到。
有什么在这些东西面前值得特别提起的呢?
公孙佳往不远处一指,江仙仙往那里一看,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问道:“是什么?咦?等等!”
炸点心的大师傅她还是认得的,毕竟要在路边就近吃了。江仙仙有些错愕,看着公孙佳:“这?”
公孙佳道:“你不是想吃的吗?还说要在路边吃,慢了凉了就不美味了。”
容瑜也好奇了起来,甚至小有羡慕,嫂子交的小朋友,是真的很用心。
江仙仙哭笑不得,对上公孙佳的目光,忍不住摸摸她的头:“你呀。”还真是个孩子。容逸说公孙佳是有城府之人,这个江仙仙也不好去反驳,丧父孤女能撑得下去,她就不能是个傻白甜。但她也是个孩子,是个天真之人、认真之人,想要对谁好就会真的去做。
江仙仙笑笑:“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