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不是巧合,她所说的一切,和他曾经在邵川那里听过的话非常相似。
“白宙,你就是上天选中的一把刀。”
“你可以随意怎么称呼这场试炼——封神、修仙、得道、飞升……都可以。传说中的那些有关飞升的故事,并不全然是杜撰。”
“这个世界有神。它叫人看不见,却也无所不在。它可以听见我们的召唤,也可以召唤我们。”
“这是神明留下来的游戏。它选中了你成为它的刀。而屠戮,就是上天赋予你的使命。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年少的白宙看向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看着那勉强可以称之为腹部的地方,居然长出了一枚带血的鳞片。
鳞片一半刺在他的骨血中,另一半则裸露在外面。
他问邵川:“我会成神,还是会变成怪物?”
邵川道:“那不叫怪物。人们只是习惯性地把和自己长得不一样的称为‘怪’。但其实古时候的人们,见到的很多所谓的‘怪’,根本就是神。”
“我昨天看到的那具尸体,是神的尸体?”白宙又问。
“对。”邵川道,“他应该是人世间存在的最后一个神。他叫尸胡。听说他去地狱寻死去了。”
“他的尸体是你盗过来的?”白宙问他。
“研究‘神’的基因,不过是为了让造神计划更顺利一些。”邵川道,“远古诸神消失的时间非常统一,或许他们对人类失望,在同一段时间彻底离开了这个星球,去往了别的宇宙。除了尸胡以外,神给我们留下的,就只有这个游戏了。”
“所以邵川——”白宙面无表情地望着他,问道,“是游戏选中了我,还是你选中了我?”
半晌后,邵川只道:“是上天选中了你。你的天赋并不是我赐给你的。不是所有人的改造都会像你这么成功。
“现在你只能把这条路走下去。这世间总有你想守护的人,对么?
“只不过有时候,我们选择守护的方式,要比平常人更难一些。”
白宙道:“听上去,你在劝我当‘英雄’。”
“你高估我了。我其实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不过是区区凡人……”邵川笑着道,“时势才会造英雄。”
此时,半山坡上。
听见白宙的传话戛然而止,周谦用胳膊碰了他一下。“宙哥?你走神了,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想,神到底想借助这个游戏告诉我们什么。”白宙低声开口,把远处山下广场上阿莲的话做了转述。
听罢,周谦笑了:“嗯,这样就有了对付帝芙的办法了。只不过我们现在,要先找到穿越时空的办法。雕像是帝芙的法器,恐怕用不了,我们……”
双目微微发亮,周谦道:“其实穿越时空的人,除了帝芙,还有一个——阿媚。时空虽然在不断变化,但无论它变到哪一年,都是萨温节这一夜。
“萨温节到来的时刻,是混沌的、阴阳倒转、时间错乱的时刻。
“阿媚的旅店能在每年的这个时节趁着混沌出现在人间。其实旅店和阿媚,也同时存在于不同的时空。人间每一年的萨温节,都是同一个阿媚。”
周谦说这些的时候,不远处阿莲和阿媚也正在交谈。
白宙看向他道:“你料对了。阿媚答应了阿莲的要求,她们现在要去红神的旅店,想办法通过时空的角度,追寻帝芙的踪迹,然后杀了她。”
·
另一边。
齐留行与柯宇箫短暂地对完话后,朝有传来人声的坟地走了过去。
进入坟地前,两人各自换上了黑色的斗篷。
达到如今的级别,两个人可以确保走路不发出任何声音,如此,有了黑色斗篷的掩护,他们走进坟地,绝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走进坟地后,他们发现那所谓的“人声”,其实一个妇女的哭声。
两人逐步朝那妇人靠近后,发现此地只有她一个人。
在只有她一人的情况下,这两个人放松了很多。他们走到了妇女后面的那排墓碑位置,借墓碑隐藏身形,再朝她看去——
她居然在徒手挖坟!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妇人一边挖坟、一边在压抑着哭泣,大概她失去的是重要的亲人。
可紧接着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在妇人身前的方位竟然忽然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她的身体正好把婴儿挡住了,所以位于她背后的齐、柯二人并没能看到。
这会儿,两人暗暗对视一眼,便从旁绕到了妇人正前方的那排墓碑后方,再悄然观察她那处的情况。
这一下他们发现,在妇人面前的土坑旁,居然有一个襁褓。
襁褓里的婴儿醒了过来,大概是预计到了某种危险,正哭得撕心裂肺。
却见那妇人拿出一小壶酒,打开瓶塞,把酒倒出来抹到食指上,她把带酒的食指伸进婴儿的嘴里,婴儿便立刻停止哭泣,在酒精的作用下昏睡了过去。
妇人这么做,大概是担心引来其他人。
可她这是在做什么?她竟打算活埋了这个婴儿吗?
“对不起……”妇人小声呜咽道,“可是我不得不如此。我看见的那一幕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