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易不由自主放轻了声音,他的手搭在了严凌的手腕上:“我有很多物资,都藏在前面的镇子上,我都给你。”
他有的一切,他都愿意给对方。
以前柏易认为这世界上没有纯粹爱情,两个人的婚姻除了爱以外,还要考虑很多东西,比如双方的家庭,双方的工作等等,利益和爱交杂在一起,等某一天爱褪去,个人利益就占了上风。
爱情是个奇怪的东西。
它有时候轻如鸿毛,不值一提,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
有时候它却重得让人承受不起。
柏易的眼神温柔到了极致,严凌松开了手,冷笑一声:“我对男人没兴趣,别打错主意。”
柏易:“……”
严凌拿起一根串,两口就吃干净了。
大胡子和小眼睛显然没像他们说的一样一人只吃一串,趁着柏易和严凌说话,能塞多少塞多少,本来烤的就不多,除了餐盘上的以外,全进了他们两人的肚子。
然后他们收拾了东西,准备毁尸灭迹。
不然明早被兄弟们发现,不知道怎么解释。
说自己吃独食?那怕是屁股要被打成四瓣。
严凌只吃了一串肉,剩下的还有十几串,他也不在意大胡子他们吃了多少,只让小眼睛给兄弟们一人送去一串,虽然不多,但也能尝个肉味。
大胡子和小眼睛脸瞬间就红了,他们吃独食的时候可没想到兄弟们。
于是大半夜,大胡子和小眼睛挨个帐篷送烤串。
严凌回帐篷前看向柏易,柏易也看着他。
“明天你带路。”严凌眼角凌厉,“有一点不对,你这条命就交代在我手里吧。”
柏易很是老实,甜言蜜语张口就来:“死在你手里,我也不算亏。”
严凌一怔,一脸嫌恶地看了他一眼。
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帐篷。
柏易一个人在外面吹了一晚冷风,还是大胡子看他可怜,又给自己烤了肉,就让他到帐篷里休息,一个晚上的时候,柏易就跟大胡子和小眼睛混熟了。
小眼睛等柏易睡了以后悄悄对大胡子说:“我觉得他人挺不错的。”
大胡子也说:“他要不是个骗子就好了,也能成咱兄弟。”
小眼睛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咱还要这样多久,天天到处跑,太累了。”
大胡子看着外面的夜色,揉了把脸:“这谁知道?”
再乐观,生活也是一潭死水。
他们都在害怕,如果自己受伤了,或是生了病该怎么办?
他们没有一个地方可以修养,如果拖了队伍后腿,还能不能活下去?
嘴上说的洒脱,但谁又能真正不怕死?
第二天一早,严凌就告诉了壮汉们他的打算,他们先带着柏易去柏易说的镇上,如果沿途有任何不对就撤。
顺便又威胁了一遍柏易。
壮汉们没有意见,他们还在回忆昨晚吃的那一串肉。
不少人今早起床的时候还以为那串肉是梦。
既然肉是真的,背包里的食物和药品也是真的,他们对柏易的说法就信了几分。
他们也清楚如果是阴谋,他们很可能会被一网打尽,但是一个拥有物资,有土地,有水的地方,他们无法拒绝。
在极度缺水的时候,哪怕知道水里有毒,喝下去就会死,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喝。
哪怕下一秒就会死,也要喝个痛快。
柏易给他们勾勒的,就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世界。
他们每天东奔西跑,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干着违背良心的事,求的难道就是当一辈子的抢匪吗?
把帐篷收起来以后,他们就带着柏易沿着公路行走起来。
公路上停了不少车,里面的汽油早没了,就算还有,就算车还能开,也没有路了。
烈日炎炎,柏易额头的汗不停滴落下来,大胡子和小眼睛负责看管他,他们俩都被晒得皮肤泛红,一边走路一边喘气,大胡子骂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入秋,这什么破天气,白天热得要死,晚上冷得要死。”
小眼睛也喘:“你少说点话。”
大胡子舔着嘴唇,他嘴皮已经干了,汗带走了身体里不少水分,他们能喝的水十分有限,渴得不行了才能喝一瓶盖,要么就是在嘴皮上沾一点,润润唇,好像这样就不会渴了。
小眼睛木瞪瞪地看着前方:“夏天比冬天好,冬天之前要是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咱们就冻死吧。”
冬天会有暴风雪,还会下冰雹,到了冬天哪儿都去不了,出去走不了多久就会被冻成人棍。
只能在室内靠烧柴取暖,拉撒还必须就近。
食物也少,去年冬天就冻死了六个人,那六个是体格最好的,所以睡在离火堆最远的地方。
结果早上起来一看,都没了呼吸。
小眼睛不敢再想下去,汗已经这么多了,不能再流眼泪了,浪费身体里的水。
一年四季,最好过的是夏天,最难过的是冬天。
夏天虽然热,但各城的红薯土豆都收了,是最富裕的时候。
到了冬天,如果不是室内,没有温室大棚,无论什么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