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的孕吐直过了三天才好转, 就短短三天,她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看起来憔悴不少。
第三天晚上梁佩君给她做了夜宵送上去的时候,吃了两口才反应过来, 竟然没反胃,这孕吐来得突然,好得也突然, 没有一点儿征兆。
梁佩君高兴得什么似的,在一边站着直说孩子疼妈妈, 贺时黑着脸,说:“这还折腾得不轻啊, 还疼妈妈呢?”
暗挫挫磨牙,这要是个小子等长得皮实点他非揍得他屁股开花不可, 如果是个闺女,闺女怕是软软嫩嫩的吧?想到这里, 闺女的话就算了,教育教育就好。
孕吐一好,沈瑶就又恢复了重新上学我的日子, 只是梁佩君格外小心,一天四趟车接车送,贺时在学校里也注意得很, 连坐都跟沈瑶坐在了一处, 除了女厕所那样的地方没法进, 他在门外不远候着, 其他时候给同学们实力演绎了什么叫公不离婆秤不离砣。
舞蹈班那边自然是不能再去了,已经交了的学费秦蔓给她挪到了生产恢复之后再接着用,心里可惜得不得了,看沈瑶跳舞真是百看不厌的一种享受,自打沈瑶来了后,没几天她这舞蹈室外边简直堪比放电影,男女老少通杀。
这得小一年不能来上课,那群天天挤在那一整排窗外看仙女跳舞的人一连几天见不到人,等知道一年都看不到后魂都要没了。
这可比那几年如一日天天重复放的几部电影好看太多了,才看多久啊,就没了。
个中遗憾不消说,倒是在附近几个大院刮起一股送女儿学舞蹈的热度,秦蔓这舞室的生源一下爆增不少,最后分了两个班才安排下去了。
舞蹈课是上不了了,梁佩君给沈瑶找的会弹古琴的老师倒是找着了,是赵秋敏给她推荐的一位b大教授的妻子,年五十多,古琴教一教沈瑶还是没问题的。
原怕沈瑶累,可沈瑶除了孕吐和嗜睡些别的症状半点没有,听说找到了古琴老师挺有兴趣的,梁佩君寻思古琴是个风雅物,这天天弹奏,没准儿肚子里的孙子或是孙女还能听听,也就张罗着把人请了来。
时间就安排在周末,课时费给得高些,请人上门来授课的,也解释了下原因,说是沈瑶怀孕了,家里不舍得她太累,周末想让她少奔波点,请那位老师多谅解一二。
贺家课时费给得多,说话又客客气气的,老太太没什么不谅解的,尤其真正见了沈瑶,是个温柔知礼的,并没有什么傲气,挺好相处。第一次上课发现天赋还很好的时候,就跟捡了宝一样了,教得劲头十足。
贺真在旁边也跟着蹭课,老太太也无所谓,教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脾气好得很。
除这事外,另有一件事值得一说,王云芝给沈瑶打电话说起车间长胡常喜提点她的分房一事,问沈瑶怎么看,要不要争一争。
沈瑶想也不想,说:“争啊,这必须得争,房子是其次的,刚子上初中能到城里上,乡里的中学可没法比,这种时候可不是讲谦让客气的时候。”
她原先教过王云芝几个点心方子,问她用了哪个,选了两个叫她再用上,又给出主意,说:“看厂里厂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人,孤寡老人或孩子什么的,你去帮帮人,我回头给工会那边我原先的科长大姐联络一下,这事看是不是能运作,给你做个表彰贴在宣传栏。”
说白了,就是造势,这年头就讲究助人为乐、无私奉献,该用点小心机的时候千万别手软,真要埋头苦干等到领导看到你太难了,全厂那么多人呢,想脱颖而出光埋头苦干怎么行。
王云芝听得怪玄乎的,原来在乡下就是个踏踏实实干活的农妇,沈瑶说的这些个东西她听得明白,真要做起来却觉得不好意思。
沈瑶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您只管真心实意的助人为乐去,表彰的事我来帮你想办法。”
她接这电话的时候,贺时恰好就在旁边,说恰好也不对,贺时从前就黏她,沈瑶怀孕后他更是寸步不离了。
把事情听明白后,觉得媳妇儿操这心多费神啊,大包大揽说:“这事你交给我,保管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
贺时日常和她在一起时偶尔还跟个大男孩似的,实际上办事多靠谱沈瑶是知道的,有事相公服其劳也没错,很是放心的就把事情交给了贺时,当真就撂开手不管了,表现出了对他绝对的信任。
这样的信任让贺时很受用,看看时间已经是下班的点,第二天找了时间往江市那边给赵主任打了电话,两人叙了叙话他就切进了正题,说是江市食品厂那边八月份有分房的指票,他丈母娘在食品厂呢,问赵主任有没有路子。
听是贺时的丈母娘啊,赵主任能说没路子吗?那必须有路子,没路子也得给找到路子来,市委办公室这边打交道的部门海了去了,现找都来得及,何况他陪着邢振声去过一次江市食品厂,那位赵厂长他还是认识的,大致问了问王云芝的情况,直接把这事包揽了下来。
后面具体怎么运作就不用贺时和沈瑶再操心了,贺主任直接找赵厂长,再有贺家和邢家这样的关系,王云芝那套房妥妥帖帖的。
市委这位办公室主任走了,赵厂长额头的汗都下来了,沈瑶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