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其实是不喜欢的,到底不是这儿土生土长的,她更喜欢的是她那个时空做工繁复绣艺精致的嫁衣。
贺时手上的红色外套对她而言,除了颜色之外和日常穿的衣服没什么不一样。
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就这样,就贺时手上那种昵料的衣服在外面也很难买得到的,哪怕心里有些微遗憾,也笑着点头说好看。
贺时在华侨商店给沈瑶挑了整套的新衣,结婚那天穿的,又要挑平常日子合穿的,叫沈瑶给拦住了。
“不是要买缝纫机吗?平常穿的自己做吧。”说完拉了贺时看男装:“结婚,别只顾着给我买呀。”
张罗着给他挑起衣服来,贺时翘起的唇角就没落下去过,眼里的温柔能把人溺毙,就是营业员听了也笑,还道了回恭喜。
买完衣服,沈瑶拉了贺时到卖布料的柜台,仔细选了几块不错的布料,都是偏薄的质地,适合做春夏之交时的衣裳,自然,做成夏装也合适。
她们那里有个规矩,新妇进门,给婆家人是要备礼物的,或是首饰或是衣裳鞋袜。
时间紧张,她又还要上学,公公婆婆的她准备一会儿问问贺时知不知道鞋码,给他们一人买一双皮鞋。
而贺真和她身形相仿,沈瑶准备亲手做件衣服送给她,选的这布料其中一块就是准备给贺真做衣服的。
布料柜台挺长,足摆了六七个柜,走到最后一个柜的时候,沈瑶的目光被摆在柜台中间的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正红色锻面料子吸引住了。
贺时顺着她目光看过去,问:“喜欢那块红色的布?”
沈瑶点头,这块布料做嫁衣很合适。
只是她不敢,她们那个时空的嫁衣在这里算是“旧”。
贺时见她犹豫,目光却粘在布料上边,跟里边的营业员说:“请帮忙把这块布包起来。”
服务员问要多少尺头,贺时看那布料也不算太多,沈瑶看着又特别喜欢,也不问沈瑶了,直接道:“都要了。”
沈瑶想笑,哪有这样买布料的,如果是按这边人的款式做衣服的话,能做出四五件来了,不过做嫁衣的话她目测那些布料着实也剩不下多少了。
被贺时这样无脑宠,她心里更多的是甜,看着被服务员包好递过来的布料,心中也觉得是天意,老天也让她顺从一回自己的心意。
她就悄悄做一身嫁衣,结婚那天晚上悄悄穿一会儿就好。
在华侨商店买完东西,贺时两手提满袋子出的门,倒是什么也没让沈瑶沾手,只到了车边因为腾不出手,让沈瑶从他口袋里掏车钥匙开车门。
后边买大件儿反倒没这么辛苦,唱片机买了放车后座,自行车放在了后备箱里,沙发、梳妆台和缝纫机那样不好带的叫了车子帮着送货。
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了,一家人都在家里,见买了东西回来都帮着归置,给贺时爸妈买的鞋子有鞋盒子装着,他们倒不知道是给他们买的。这些东西,沈瑶直接收在了贺时房间里,是准备进门后送给公婆的。
缝纫机被贺时放到了客房,家里梁佩君和贺真母女俩个都不会用这个,反倒是张婶,她家里就有这东西,用得挺熟稔。
穿针上机油,找了块布头试线,这些都是张婶教给沈瑶的,贺真对这个挺感兴趣,也跟在旁边看。
周六下午,沈瑶就没再出门,而是借用了贺时的书房琢磨起她自己的嫁衣来了。
贺时多黏人啊,自然陪着一道呆在书房里的,这时候就发现,买的一堆东西里头,沈瑶最稀罕的是那块红色缎面布料。
时不时就要看一看,偶尔用手摸一摸那料子,不知道琢磨什么,不多久下楼问张婶找了把剪刀回楼上关了门裁起布料来了。
她做这衣服能避着旁的人,却没法避着贺时,本来,穿也是会穿给他看的。
贺时看她裁的衣片,完全看不懂那做出来会是件什么样的衣服,不过也没多想,就这样两个人在一间屋里,一个埋头做衣裳,一个随意的翻些书看,虽然大多时候捧着书却在看人,半小时都未见得会翻一页,那氛围也极好。
至晚上吃过饭后,贺时想找自个儿媳妇腻歪,发现她垂着头一针一线做衣裳,左等右等人还在做衣裳,贺时心疼了。
“从下午到现在都做几个小时了,眼睛不难受,你这肩颈也不难受吗?”拿了她手上正缝着的东西让沈瑶歇歇,一面帮她捏起肩膀和脖子来,问:“力道行不行?”
“可以。”她先还不觉得,被他一提醒也觉得肩膀和脖子都僵硬得很。
力道适中的一番揉捏,舒服得她直想喟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贺时问:“不是买了缝纫机?怎么还一针一线缝?张婶教的不会吗,你裁好了叫张婶帮你用缝纫机缝一下也行。”
沈瑶摇头:“这件衣服我想自己做。”
不是不会用缝纫机,只是嫁衣不一样,她希望自己一针一线亲手做出来。
贺时却是不肯的:“那也别太累,注意劳逸结合,今天就做到这儿,明天再做。”
说完松开沈瑶肩膀,把自己一双手快速搓热捂在她眼睛上,微烫的手让沈瑶因长时间用眼的酸涩得到缓解。
她心里默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