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
贺时起身跟沈瑶道:“你跟我进去还是在这里等我?”
问完又觉得自己傻了,这傻乎乎的还长这么漂亮,把她搁在外头可放心不下,说道:“跟着我吧,我不久待。”
沈瑶对贺时的人品还算信得过的,而且她骨子里有点臭讲究,觉得坐在门房等人的话实在有些掉价,遂点了点头起身跟在两人后边。
邢伟瞧出门道来了,冲贺时挤眉弄眼笑得暧昧,贺时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理,总归没有解释。
邢伟家在二楼,进楼道的时候一楼的门正好开了,一个老太爷抱了孩子出来玩,邢伟和他打过招呼,领着贺时俩人上了二楼,沈瑶这才觉得自己可能误解了,市委大院不是整个院子都是市长的宅子。
贺时都不带跟邢伟客气的,把那一袋子点心给邢伟,说:“吃板粟糕吧?换十二块钱,三斤粮票。”
沈瑶听得眼睛就是一亮,贺知青居然帮她加价,真是好样的。
竟然是卖东西卖到他头上了,邢伟乐了,到柜子里给翻出钱票塞给贺时,笑道:“贺时你行啊,缺钱可千万跟兄弟讲啊。”
已经猜着怕是帮他那对象跑腿的了,小姑娘身上衣服挺漂亮,但一看就是最普通的粗棉布,家境应该不大好。
殊不知他这里想着沈瑶家境不好呢,沈瑶看了看这市长家住的屋子也同情他一家呢,这混得也太寒碜了,市长就这样的待遇啊。
贺时接过那钱票也不多逗留,时候不早了,再迟了赶不到回去的汽车,跟邢伟说下次找他再聚,带着沈瑶走了。
邢伟一直把两人送到了市委大院门口才回去,贺时把那钱票递给沈瑶,沈瑶笑得跟见了金叶子似的,嗯,金叶子也没叫她这么喜欢过。
也不知她从哪里拿出来一个杏色的小巧布袋子,喜滋滋把钱和票都装了进去。贺时从她手里扯过那袋子拿在手上看,竟然缝得还挺精巧,像个香囊,应该是她身上那件衣服的边脚料做的。
他看了看,把那袋子还给沈瑶,懒懒靠在市委大院铁艺院墙上看她宝贝一样收起那布袋,笑道:“小土帽儿,人家都穿衬衫,装钱用钱包,你见过钱包没有?你看看你做的衣服,连个衬衣领都没有,还有这小布包,土不土啊。”
沈瑶收好荷包睨他一眼,心说你才傻土帽,到底还有一份糕点没卖出去呢,这话就放在心里嘀咕嘀咕,嘴是说道:“衬衫哪有我这个好看,又肥又大像只筒子。”
贺时眼里泛起笑意,是挺美的,虽也是微微宽松的款型,可穿着不显臃肿反倒衬得人娇小漂亮,说不出的灵性。就是不能夸,再夸一夸尾巴要翘天上去了。
他勾了勾唇,抬脚就走,心情颇好的喊了她一声:“跟上,丢了我可不负责找的。”
沈瑶忙小跑两步跟上他,从黑市被追了十几分钟,又被贺时带着走这么久,她早不记得路了,当然,要问路也不难的,不过有贺时带着就省事了。
她走几步,视线在贺时手腕上停一下,这么好几回后她问:“贺知青,现在几点了呀。”
她出来得本就不算早,在黑市又出了点岔子躲了那么久,这是怕家里人都回来了她还没到家,自己挨一顿说是该的,怕要连累沈刚那小子了。
贺时看她一眼就知道这傻丫头愁什么,抬腕看了一眼时间,说:“放心,应该能赶在你爸妈下工前回家。”
看她明显舒一口气,贺时觉得好笑,道:“现在才晓得怕啊,我以为你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呢。”
想到这里又慎重交待沈瑶:“以后不许再去那里了,你知不知道今天你被抓到的后果?”
沈瑶听出他说的是黑市了,看了看他没说话,贺时无奈,停下脚步严肃看着她,说:“脖子上会被挂很大一个纸牌子,上面写着投机倒把份子:沈瑶 ,要游街示众,要被□□的,你一个女孩子不能承受这些,听话。”
沈瑶其实知道投机倒把不行,可不知道具体会是怎样一个后果,贺时说的那话画面感太强了,她咬了咬嘴唇,心里天人交战,一方站理智,一方站侥幸,她就是想日子过好一点儿……
贺时看不得她咬嘴唇,清了清喉咙说:“以后做了好吃的,你先问问我要不要换,再不然,我带你到市里找朋友内部消化了?”
沈瑶眼睛都亮了,“贺知青,你真是个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贺时摸了摸鼻子,他算哪门子好人,换个人他才不管,领着傻瑶往汽车站走,走了不一会儿,忽然道:“我叫贺时,我叫你沈瑶,你叫我贺知青太见外了是不是,可以叫我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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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瑶到底是没赶在她爸妈下工前回家,因为从县里回乡的汽车坏在半路上了,那个点那位置也不会有别的车可以搭,贺时认命的带着沈瑶走路回去。
沈瑶私以为都是她连累贺时的,没办法,她今天的运气邪了门的坏,这可好,坐个汽车还车爆胎。怕贺时嫌她,这话是无论如何不说出来的,咬着牙埋头走路不吭声。
走到煌溪乡的时候天都黑了,贺时看看时间,六点半,沈家这会儿不定翻天了都,这小丫头回家挨顿骂是跑不了了,不过也好,叫沈队长下回知道锁好公章,他这闺女精起来的时候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