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一场恶战,虽然一开始设下的埋伏解决了对方不少战力,但敌人的数量也超出了修士们的预计。于是双方打斗愈发激烈起来,甚至修士这边一度落于下风,大半的人手被原住民放倒失去战力,就连江陌和云清樾面对的局面也十分困难。
万幸,出去一日的青钰和祝白羿及时回来了。她们不仅自己回来了,顺手还带回来不少修士,而有了新鲜血液加入之后,局势也迅速逆转稳定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天色微黯,最后一个原住民也倒在了祝白羿手下。
直到此时,青钰才有空问上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被发现踪迹围攻了吗?”
江陌作为被托付的人,有些尴尬,只好硬着头皮解释了一番。结果不出预料,对上了青钰写满不赞同的脸——她倒不是不赞同他们反击,而是明知不敌的情况下不该冒险,更不该不考虑其中的意外与风险。如此次若非她们及时回归,只怕难以收场。
祝白羿听罢看了江陌一眼,又看了自己麾下的赤血宗弟子一眼,隐隐约约猜到这反击究竟是怎么来的。她倒也不点破,更没有替江陌开脱,只抬起下巴说了一句:“你先处理伤势吧。”
是的,江陌受伤了,许多年来的头一回。
不仅是她,设伏的这群人里几乎人人带伤。伤得重的筋断骨折,倒在地上起也起不来,伤得轻的身上也不乏几道血口,相较之下江陌只有腰侧一道划伤,都已经算是小事了。而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受伤的,便是云清樾了,至于她为何没有受伤,便只有江陌和她自己知晓。
江陌一手捂着腰侧的伤口,闻言倒也没有逞强,更没有拖着伤势善后的自觉。她顺从的将善后之事交给了两位前辈,转过身便对上了云清樾复杂的目光。
隐约间,江陌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叹,随即便听云清樾道:“走吧,我替你处理伤口。”
江陌眉眼略微舒展,没有拒绝师姐的好意,随着她边走边道:“衣裳又被划破了,还得劳烦你帮我再补一回。”说完又道:“对了,还有后背上的口子,你也帮我看看有没有再崩坏……”
云清樾应了声好,并没有拒绝江陌的要求。
两人说着话走远了,以青钰的耳力也渐渐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不过眼下也不是关心徒弟的时候,更重要的自然是收拾残局,以及赶在天黑前准备过夜。
祝白羿很干脆,寻了几个伤势轻些,地位看着稍高些的留下,其余人全部抹脖子了事。眼下这情况甚至连收尸都是不必的,因为这些原住民自称鲛人后裔,血脉似乎也确实有些不凡,岛上的妖兽有不少觊觎他们一身血肉的。平时打不过就算了,眼下这堆尸体扔在这儿,一夜过后肯定什么都剩不下。
倒是正道之中还有人见状心软,嘀咕了一句:“这些人也没要我们的命,这般做法是不是有些狠辣了?”话刚出口就被身侧的同伴捂住了嘴。
青钰闻声看了过去,目光比平日更冷,见不是玄清宗弟子,这才没有说什么。
……
修士虽然不拘小节,但岛上的修士多是男修。和之前替江陌缝补衣裳时一样,两人再次选了个能避人耳目的地方,这才开始处理伤势。
云清樾一手拿着刚寻来的两株灵药,一手拿着张制水符。
不必她开口,江陌便自觉松开了捂住伤口的手,又将伤口周围破开的衣裳拨开——她伤得并不算重,伤口深度不过半寸,只长度略微长了些,约有两掌。此时鲜血汩汩而流,看着倒有几分严重,不过修真者受伤也是常事,这样的伤势倒也不至于吓到云清樾。
只云清樾脸色却不太好看,即便她半张脸都被面具遮住了,可露出的下半张脸上薄唇紧抿,也能暴露一二心情。她先是一言不发控制制水符替江陌清洗了伤口,又碾碎了手中灵药替她敷上。
鲛岛上的灵药虽然都是缩水版的,但好在并不缺少,用以止血效果也还行。
不多时,江陌伤口的流血便止住了,又裹上了一层布条用以固定。然后她一手捂着伤口,一面抬头看向云清樾,试探着说了句:“有劳了,多谢。”
果然,这句话一出,云清樾的脸色便愈发不好了,浑身的气压也有些低。
江陌还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一时竟莫名心虚,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分明没有!
云清樾显然不这样想,她闭了闭眼重新看向江陌,郑重道:“下次别这样了。”说完顿了顿又道:“我若受伤,是我技不如人,不必你如此相救。”
江陌闻言也抿紧了唇,动作间与云清樾之前还有几分相似。她什么都没说,却摇了摇头,一双眸子里写满了固执,显然并不打算听从云清樾的话——于她而言只是一道小小伤口,可那是因为她本身防御力强,同样的力道若是落在云清樾身上,怕不是要开膛破肚!
单纯以伤势轻重而论,江陌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更何况她又如何能看着云清樾在自己面前受伤?面对危险就退缩,她也没脸再面对师姐。
云清樾见状还要说些什么,江陌却难得不愿意听了,主动起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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