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原来是高盼逼着守将立军令状,要死守到峡州军到来。 但守将不想死。非但不想死,还想立功。树挪死但是人挪活呀。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守将一个人,几个将领一拍即合。 把高盼给绑了,开城门献给了叶碎金。 叶碎金带兵入城。 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荆南从高盼这里就怂,没办法。 高盼晦气得很。没想到手下这些武人如此不堪用,早知道不如自己降,开门迎王师胜过被献出去迎王师。 但高盼真的十分怀疑:“你,真的是王师?” 叶碎金哈哈大笑。 高盼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更晦气了。 “女将军莫笑。”他叹气,“可否告诉老夫,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叶碎金笑得又慈爱又亲切,“我是兄长失散多年的妹子啊。” 高盼更叹气。 “你想用我的名号?”他道,“那就留我一命吧,总有些用处的。还请勿伤我的家小。” 他上道,叶碎金十分满意。 “你好好的。他们就好好的。” 叶碎金入主江陵城,只隔了一日,峡州军到了。 总算是抢到了这个时间。 这还是第一次,叶家军据城而守。 十郎和飞羽都特别稀奇。他们都没有守过城,头 一次。 赫连飞羽道:“这样的城我要是守不住,我脑袋拧下来给你。” 十郎道:“但总觉得守城不痛快,不若野外之战。” 赫连飞羽翻白眼:“你就是好日子过得太多了。” 赫连和三郎却都对叶碎金道:“不能再打了。” 叶碎金颔首:“我知道。” 接收了城里的几千兵,她现在名义上近四万兵马,可实际上,真正的叶家军就只有八千人,降兵多达三万。 降兵是叶家军的三倍还多。 这其实是很危险的。 尤其,北方虽然各地亦有方言口音,但沟通起来完全没有障碍。 南方真是一地一言。荆州兵说话如鸟叫,底层士兵很多完全不会说官话,现在全靠叶家军里的均州兵尉们在沟通。 叶碎金南下之前的准备工作,其中就包括了均州兵的甄选和拔擢。如今都在此处派上了用场。 但出身最正的邓州兵、唐州兵,听荆州兵讲话就很痛苦。 所以表面上看数字庞大,实际上,还没有实现对荆州兵的吸收消化。 若是打,让荆州兵与峡州兵汇合了,他们讲同一种乡语,沟通起来没有障碍,太容易反水了。 自南下,叶碎金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刀直直劈到了江陵城。 军事上可以说是成功的。但并不意味着她已经掌握了荆州。甚至她为了抢时间,从石梁山到江陵城之间,也只为了埋伏才拿下了团林,其他的地方,都直接掠过。 事实上,她这一刀劈得太狠了,必须在这里停下整顿整顿,否则容易绊倒自己。 峡州军来了也傻眼了。 他们是来拱卫江陵的,结果来到这里发现,城已经被占了,主公降了。 他拱卫个球。 高盼在城头劝他:“我都降了,你也降了吧。” 不料那将领沉吟片刻,却沉痛道:“我不能降。如今大人还留得性命,正是因为有末将在。末将若降了,恐大人见不得明天的太阳了。末将不能啊!” 高盼在城墙上与他大眼瞪小眼。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不懂谁。 将领手里有兵。这年头,有兵是什么概念。 他就算攻不下这个城,还可以退回峡州去。然后头上没有人了。 瞧,退一步海阔天空就是这个意思。 你把降敌了的主公丢下,你就可以自己玩了。 只这将军也不是全无软肋的。 将在外,父母妻儿都是要交到皇帝或者主公手里的。他的家人当然也在江陵城里。 叶碎金入城后就叫人扣住了。 现在,推上城头来,正派用场。 一时“儿啊”、“夫君”、“爹爹”的喊声在城头响起。 将军怒指城头:“尔敢伤我家人,我破城后,必将尔碎尸万段。” 叶碎金道:“那你来啊。” 将军:“……” 将军其实并不很想攻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