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檀微微一笑,声音又娇又柔:“想不到牧公子竟还记得在下的名字,当真是令人受宠若惊。” 牧白心说,那可不,旁的人便算了,李檀可是生得几乎和他家遥遥一模一样,纵是他想忘,也忘不了啊。 不仅忘不了,他还忍不住抬眸又看了看李檀,就觉得李檀比上回巷中相遇时,又清减了好些,人生得娇弱,脸色苍白,连唇瓣也没什么血色。 李檀似乎瞧着身体也不大好的样子,才说了两句话,就掩唇咳嗽起来,许是上回被几个魔人用勾刺穿透琵琶骨的伤还没好利索,而且,当时牧白初见李檀时,他遍体鳞伤,披头散发,还满身血污,好似受了很大的罪。 但丝毫都不影响李檀的美貌,抛开对遥遥的滤镜来讲,李檀是目前来说,牧白见过的所有人中,最妖最魅的人了。 偏偏李檀身上还有一种类似于孩童一般的天真,干净却脏污,残忍但又天真,非常矛盾。 眼下收拾干净后,更是完全看不出来,李檀是燕郎亭口中,不知廉耻,水性杨花,惯会勾引男人的货色。 真的看不出来。 牧白敢对天发誓,绝对不是因为李檀的长相太像遥遥了,才会有此想法。 李檀身上披的,还是此前牧白送他的狐毛大氅,想不到李檀居然还留着。 留着便也罢了,居然还明晃晃地穿了出来,可能……可能李檀也畏冷,而且,沦落在外,没有衣服穿罢。 牧白暗想,幸好师尊此刻不在这里,要不然就光这一件狐毛大氅,就足够师尊灌两缸陈醋了。 “牧公子,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还作如此打扮,莫不是…?”李檀没有把话说完,似乎也不在乎牧白同不同他解释,很快又很真诚地笑道,“无论如何,若牧公子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但说无妨。” 牧白想了想,还真就有需要李檀帮忙的地方。 系统扑棱着翅膀,终于从小白扮寡妇的惊艳中,缓过神来了。 见来人是书里的李檀,先是一愣,随即略有些谨慎地护在了牧白的身前。 【小白,这个是檀奴,李檀,魔界长君燕危楼身边的贱奴,他很擅长使用魅术和幻术,法器是峨眉刺,他还蛮厉害的。你可要小心些,千万别被他骗了。】 牧白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我还真有一件事,想要你帮忙。” 李檀笑道:“牧公子但说无妨,只要在下能够做到,必定不会推辞。只当作是——”他抬手,轻轻拂了一把衣领口雪白的狐毛,微微侧着脸,显得越发楚楚可怜,弱不禁风,还一脸的病容,“感谢牧公子赠我这件衣衫,替我在人前遮羞,还放了我一马。救命之恩,李檀必报。” 系统一听,顿时瞪大了猪眼。 【天呐,小白!你怎么没跟我说,你认识他啊?你赠过他衣服啊?】 【你居然还救过他?!】 牧白觉得系统太聒 噪, ⑾⑾, 然后,他又深呼口气,才对李檀道:“你可不可以……” 哎呀!这让他怎么说啊! 难道要他说“你可不可以把狐毛大氅还给我,我好一把火烧了”? 人家李檀才刚刚无比真诚地感谢过他,赠衣遮羞之恩,他下一刻就把衣服要回来了,那他成啥人了? 算了,算了。 反正现在都逃出来了,衣不衣服的,也都无所谓了。 “嗯?”李檀冲着他微笑。 他这么一笑,看起来就更像遥遥了,以至于牧白实在不好意思,把狐毛大氅要回来,话就在嘴边了,根本吐不出来。 牧白话还未说出口,李檀面色蓦然一白,再度掩唇咳嗽起来,他看起来似乎病得很厉害,瘦骨纤纤的,明明披着厚实的狐毛大氅,可还是身形单薄得厉害,好似一阵风就能把他卷上了天。 他这么一咳,就咳个不停,一直咳到唇角都见血了,还溅在了手背上,在夜色下,被寒风吹得肤色微微泛青。 李檀咳到最后,整个人好像都更瘦了,明明还站着,但骨头都开始慢慢蜷缩起来,他似乎很痛。 牧白看他这副病样,当即就打消了要回衣服的念头,又看见李檀从衣衫里摸索出了一个小瓷瓶,哆嗦着手,倒了一颗乌黑的药丸来。 服下去之后,他的气才渐渐喘匀了,脸色依旧苍白,但终于不咳了。 【小白,李檀吃的是寒食丸。】 牧白微微一愣,下意识往系统的方向望去,难得看见小猪的神色,竟有几分凝重。 他一时竟不知什么是寒食丸。 直到系统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