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在未出师之前,若欺师灭祖,执意斩断师徒之情,那么,就理所应当,由师尊亲手了结他的生命。 合情合理。 师兄应该就不会生他的气,更不会责怪他下手狠辣。反而会怜惜他,竟收了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孽徒。 牧白完全读取不到奚华心中所想,只觉得自己好像抱的不是个人,更像是大冰块。 该说不说,一个活人不能,最起码不应该身子这么冰冷,死了三天的人,只怕都没奚华身上寒。 他才一抱上去,就冻得打起了哆嗦,下意识就想收回手。 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才经历了灭门惨案,又差点被人洗刷干净,活活糟|蹋了,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遇见了昔日恩师,自然应该抱着师尊大哭一场! 这就是千载难逢的亲近机会! 就是爪子被活活冻掉了,也不能收回来! 牧白稍微酝酿了一下,然后一把抓住了奚华的右手腕,更加动情,更加悲苦,也更加凄楚可怜地哭泣。 “师尊,徒儿想你!” 奚华:“……” 他的剑都快要抽出来了,结果牧白竟说想他? 想他什么?想让他死,还是想要遵循年幼时,他曾经发过的誓言,此生要是不|操|到师尊,就算白活一场? 奚华敛眸,微微垂首, 盯着少年的后脑勺,突然一时心血来潮,想听听他怎么鬼扯。 而后,他就感觉到搂他腰的那只狗爪子,更加用力了。 “师尊,我想你,我真的很想很想你!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知道,师尊曾经一定对我非常好,所以直到现在,哪怕我失忆至此,但身体的本能,让我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师尊!” 奚华暗道,他当年确实对小牧白“很好”,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字写不好了,打。书念不好,再打。剑法练得不熟练,更要打。 只要打不死,就照死里打。 他倒也不会亲自动手,一般是把这种责罚弟子的事情,交给大徒弟。 当年在收下牧白之前,他的座下已经有一位徒弟了,这个徒弟是他下山游历时,从洛河之中救下来的。 当时他离老远,就看见一个竹篮子,顺着水流往下飘,里面还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那时,奚华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就如同救个小猫小狗一样,随手将孩子救下。 见那孩子可爱,生得粉雕玉琢,一看见他就不哭了,还冲着他伸手要抱抱。 奚华觉得有点缘分,就带回了山。 回山时,路过死尸林,奚华想起了陈年旧事,为了祭奠故人,抓来二百名邪修,逐一砍下头颅。 挂在林间,好像一个个鲜红的灯笼。 那孩子见了,不仅不怕,还拍手叫好。 奚华觉得有意思,就为他取姓为“林”,因是在洛河里捡来的,又起名为宓,名为林宓。 相传洛神美艳动人,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云鬓花颜,皓齿内鲜,明眸善睐。 而他这个大徒弟,不负“宓”字美名,长大后温润如玉,气质斐然,龙章凤姿,清澈明朗,干净得好像是块通透的琉璃。 很符合他的审美。 而且,还非常乖巧听话,把奚华的每一个字,都奉为圭臬。不久之前,已过弱冠,奚华特意为他取了个表字,素秋,林素秋。 绝对不是顽劣不堪,桀骜不驯,犟驴一样只会梗着脖子,攥拳冲奚华嚷嚷说,“师尊,我喜欢你,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娶你。” 还说什么:“师尊,你的脸真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 甚至还会在受罚时,张牙舞爪地狂吼:“奚华!你等我长大!你等我长大!!看我不操|死你!” 然后,就会被打得更惨。 奚华依稀记得,当年小牧白跟他进了密室之后,是怎么被吓到跪在他的面前,抓着他的脚踝,一边痛哭,一边哀求,师尊饶我,求求你了。 他的脚,曾经踩过小牧白的脸上,靴底染着小牧白的血。 而这些,牧白都已经忘记了。 甚至还大言不惭地在奚华面前说,当年师尊对他很好。 其实,奚华不介意,再把已经长大成人的牧白,带入那间密室。 不过,第二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牧白声情并茂地瞎嗷嗷了一通,原以为师尊会被自己的真诚所打动,结果一抬头……师尊竟面无表情的。 不仅面无表情的,那眼底似有似无的寒意,是怎么回事? 他暗暗思索,觉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