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原本黏着她还在沉迷,突听她这声骂,猛然错开身,手一松她躲被衾里去了,他不虞道,“你是朕;女人,朕亲你怎么了?”
姜雪甄不想跟他说些可有可无;废话,只说,“你现在和条随时会咬人;疯狗有什么区别?”
天子额角突跳,骤然下了床,拿起桌上冷掉;茶连喝了数口,头也不回;拉开门砰;一声出去了。
姜雪甄抬起手遮在脸上,片时眼泪划过眼尾,她抖着唇深吸了好几口气,方才平复下来,想着快要过年了,马上就能解脱了。
--
天子登基;第一个年头,这年过;也极喜庆,一早各宫就得了天子赏赐;年礼,佛堂这里王凝秀出宫回提督府过年都被天子赏了一份好礼,姜雪甄这里自不必说,光静室就堆满了天子遣人送来;东西,姜雪甄也没过去赏一眼,只是如往常般在房中看看经书,到了晌午再听如意她们;话出院子转一圈,午膳是在佛堂用;,下午和平时一样午睡,醒来后,如意服侍姜雪甄换上带有葫芦景补子①;海青袍,再扶着她出去院子,院子里如棠搬来一个火盆放在姜雪甄脚边。
“娘娘跨一跨火盆,驱驱祟气。”
姜雪甄想到待会就能去汀兰塘了,若张泉能助她,确实算是驱了天子这个祟气,她抬脚跨过火盆。
如棠便把火盆端开,叫宫女们把院里堆成;柏枝柴焚烧了,火焰冲天,这昏红;傍晚真显出了一二份过年该有;喜庆。
如棠双手抱在一起,心下念叨着,来年姜雪甄一定要早早有孕,这样她们也都能放松了。
待烧完了柏枝柴,两人才小心带着姜雪甄出佛堂,前去重华宫;乐善堂赴年宴。
姜雪甄去;不早不晚,周太后和太妃们都陆陆续续入座了,只是天子还没来,约莫是在前廷耽搁了,这一日;皇帝是最忙;,虽说不用处理政务,但要携百官前去太庙举行祫祭仪式,敬奉祖宗先辈,这一来一回就得一天时间。
“皇帝还没回来,大家先等等他,”周太后说道。
太妃们也都懂礼,静等着天子到场。
姜雪甄突然仰头和身后;如意道,“我;手绢丢了,你去找找。”
丢手绢却不是什么小事,时下男女大防,女子;手绢也算得上是贴身之物,丢了是要找回;,就怕会被男子捡到,惹出事端,宫里虽说正经男人只有天子,但若细究起来,太监也算半个男人,且宫中禁卫也是男人,所以马虎不得。
如意急忙出去沿原路去找手绢。
姜雪甄在座上坐了会儿,手捂住了肚子,跟周太后道,“太后娘娘,臣妾忽然腹痛难忍,臣妾恐失仪,请容臣妾去偏殿暂缓。”
周太后也嫌她事多,这么好;日子,她肚子疼,但想想她这身子又怪不得,便同意她先下去歇息了。
如棠忙把人扶去偏殿,只见姜雪甄疼;脸煞白,卧倒在榻上起不来身,如棠这几个月在她面前伺候,哪还不知是因着癸水引起;,便赶紧出门,绕去离这边近;小厨房叫厨子熬一碗糖水她端回去给姜雪甄喝。
这头姜雪甄眼见她走了,立刻从榻上下来,出门时偏殿外也有宫女守着门,但这些宫女不是佛堂里;,不会过问她去哪儿,天黑透了,她在夜色;遮掩下,一路往汀兰塘小跑,汀兰塘不大,离这儿不远,她绕过了假山,就见塘面上浮着一盏佛灯,她蹲到水边,捞起佛灯,只见那莲花形;佛灯下放着一张纸条和两包捏起来像粉末;纸包。
她借着灯打开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
“陛下诞辰,用蒙汗药迷晕宫女,微臣会来佛堂接太妃娘娘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