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实话说,陶知爻也不知道这毛笔能说人话。
准确来说他根本就没用过这支笔,否则刚刚这笔也不会看起来就是没开过笔的样子。
他记得师父是说过此物有灵,可陶知爻没想过,这毛笔还能说话呀。
还一口的京片子。
陶知爻正发呆呢,那毛笔又叫了起来:“嘿,这娃娃小小年纪耳朵怎么就不好使了呢,辣油!辣的疼!”
“哎。”陶知爻赶紧应了一声。
他四下看了一眼,街上还是挺多行人,未免自说自话被当成精神疾病患者,他拿着毛笔赶紧回家了。
☆
另一头,餐餐面馆的店主夫妇收拾好了厨余,也思索起陶知爻说的话来。
“那小伙儿看起来挺乖,没想挺怪。”老大爷笑着打趣了一句。
大娘倒是思索了一会儿,还真去烧水了。
“哎。”大爷喊住自家老伴,“你还真信啊?”
大娘一摆手,“害,我就是有点儿冷。”
陶知爻不说也罢,一提起热水袋,她倒真觉得这倒春寒有些冷得厉害。
老式的蜂窝煤炉烧水就是快,咕咚咕咚倒进热水袋里,都还烫手,搁着衣服捂怀里正好。
只是还没捂一会儿呢,门口就风风火火来了个小伙子,手里提着个保温壶,开口就是一句:“大爷大娘,您这儿有热水不?”
店主两夫妇看了来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讶异。
这小伙子长得浓眉大眼,身高一米八五左右,身体也壮实,一看就是……冬天会喝冰沙的那种。
居然那么养生?
果不其然,那帅小伙下拇指往身后一抬,“我同事肚子疼,想向您讨杯热水喝。”
两人下意识往他身后看,就见店外的路上停了辆SUV,车门半掩着,车上还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个穿白羽绒的小姑娘正捂着肚子,表情有些难受。
大娘立刻就明白了,让那小伙子等会儿,拿着保温壶倒了满满一壶热水。
小伙子:“诶,谢谢您!”
小伙子伸手接过保温壶,大娘又把怀里的热水袋塞给了他,“这个也拿去吧,捂着肚子会舒服些。”
“诶好嘞”那小伙儿一顿,笑容又大了些,拿出手机道,“不过我也不能白拿您东西,我给您转50块钱吧。”
大娘正想婉拒,小伙儿身后的同伴也喊他了。
“相珉哥,没有的话就先回来吧,时间快赶不上了。”
那小伙回头应了声就来,还想转钱,却不想这地方网不好,怎么也扫不出付款二维码,而身后又催的急。
“行啦,快走吧,你·大·爷大娘还没要计较这一个小热水袋的钱。”大妈不由分说,把那个小伙子给推出去了。
“哎,那谢谢您了。”小伙儿又道了声谢,提着保温壶和热水袋跑了回去,钻进车里。
望着SUV渐渐驶远,两夫妇回过神对视一眼,还真没想到,那个白白净净的姓陶的小伙子,还真有点本事啊?
这热水袋还真派上了用场。
“诶呀!”大娘突然一拍手。
大爷转头,“咋的了,一惊一乍的。”
“老头子,你还记得我昨天看的那部电视剧不,咱女儿找的那部,什么《离家的诱·惑》?”大娘激动地道。
老大爷还一脸懵圈,就见老伴和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抓着自己喋喋不休,“刚刚车上那漂亮姑娘,你看清了没?好像就是剧里的那个天真女配啊,鹅蛋脸很可爱那个……”
“嗯?”大爷被她一提醒,想了想,感觉……还真有些像?
☆
另一头,陶知爻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用洗洁精将毛笔尖上的辣油洗净,耳边环绕着一口标准的京片子。
“在我们那年代,哪有你们这些后生这么不敬仙神的……想当初我那地儿的香火可是十里长烟……诶你这滑溜溜的东西什么来的,一股鲜花水果味儿,当时我那些供奉最多的就是瓜果……”
陶知爻用纸巾将笔尖挂着的水珠擦干,走到桌前,将喋喋不休的毛笔放到桌面上。
他这小出租屋,家具是房东的,他自己的东西基本都当掉了,因而整个屋子里也就剩卧室里一张床,客厅里一张桌和光溜溜的墙了,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那毛笔许也是打量了一圈,语气有些扭捏地道:“你这地儿,还挺寒碜呵……”
陶知爻倒是没在乎它关心什么,反问道:“小灵宝,你什么来路啊,居然会说话?”
他之前还以为这毛笔是什么古董,或者是对他师父来说有意义的东西,殊不知居然是个灵宝。
所谓灵宝,便是得天地之独厚,受万物之精气孕育而生的宝物,以盘古开天辟地为先后分界点,有先天灵宝和后天灵宝之分。
这支毛笔看上去应该是后天灵宝。
灵宝所分的一先一后,听上去只差一字,实则是云泥之别。
先天灵宝都是得天地之大造化的神物,一旦出世必引天地异象,而后天灵宝可就又多又杂了。
有威能不输先天灵宝的神兵,也有沾了点精气,夏日给神仙吹个小风纳凉的方便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