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除夕,江序没有日程安排,难得赖床,对昨天的事,进行了简单梳理,分清哪些是梦,哪些是真,才掀被起床。
她怕冷,换好衣物再洗漱。
间隙里听见小房间传来门锁拧动的声音,精神力先感应到徐向晚的气息,等人到洗手间门口,江序才用人类的交往礼仪,投去目光,点头打招呼。
“早上好。”
徐向晚睡眼惺忪,掩嘴打哈欠,靠门边慵懒回应:“早上好。”
她穿了一身香槟色蝴蝶吊带睡裙,蕾丝为边,修饰胸型,细腰轻束,往下是长及脚踝的裙摆。
裙装之外,还有一件长袖睡袍。
算不上暴露,但相当性感。
江序视线未留,熟练使用起护肤品。
精神力则在徐向晚的脚踝、手掌,以及她莫名又笑了两个像素点的唇角停顿。
很意味深长的笑。
江序想到昨晚那个隔着食指的吻,回以同样的微笑。
并把注意力转向徐向晚的唇。
徐向晚:?
她表情僵在脸上。
江序笑容扩大,从她身边走过,让出洗手间。
这几天裹毛毯习惯了,在家窝着,江序就随手抓毛毯,交叠搭肩上,当小披风用,保暖又宽松,脱穿自由。
徐向晚洗漱完,看了她一眼,进屋换了一身休闲装,雾蓝卫衣配白色长裤。
同样是蓝白配色,也是上蓝下白的江序:?
有意搭出情侣装效果的徐向晚,演技在白天暴跌,江序目光多一丝玩味,她就连声喊饿,急着下楼。
江序低笑一声,缓步跟上。
家里帮工都放假了,早饭不如以往丰盛,吃的是汤面。
饭间徐向晚又被张姨看了很多次,脸皮遭不住,借口要录歌,躲进了录音棚。
江序就拎着小篮子去后院的玻璃花房摘花。
今天要祭拜妈妈,往年原身会亲自摘花做鲜花饼,她占用身体,这习惯自然延续。
原身很早就表现出偏激易怒的性格,前几年开始愈发偏执阴郁。
这间玻璃花房,就从“讲情调、图好看”的观赏型作用,转为“用生命感化生命”的医疗作用。
希望她能在照顾这些花花草草时,感受到生命的可贵,变得爱惜自己。
早年母女俩一块儿摘花做饼的亲子行为,打下了良好基础,让原身在失去妈妈大受刺激以后,还愿意保留这座花房,精心照料。
至于爱惜自己,她至死都未曾学会。
早上摘花,跟张姨一块儿包饺子。
午饭后,徐向晚搭手,一起做鲜花饼。
张姨另外炒了小麦茶,两样加起来很素。
江序一手拎着小食盒,一手拎着茶壶,邀请徐向晚一起走,“我带你去见我妈妈。”
这是徐向晚未曾想过的发展。
她愣了下,赶紧扔下围裙,快速洗了个手,接过茶壶,跟江序一起上了电梯。
罗君华的房间在二楼。张姨提醒过徐向晚,这是不可以进入的地方之一。
房间保留原样,少了人气,冷清但不阴森,像这里的主人只是远行未归,而不是已经离开人世。
室内也没有摆放遗像香炉。江序是把鲜花饼和小麦茶都摆在床尾靠墙的长条桌上。
桌下是书柜,里面还有一些杂志、旧报纸。
桌上放着一束百合花。视线平齐的地方,系了一根细麻绳,上面夹着许多照片,全是母女合影。
照片上的江序,笑起来生涩而真诚。看得人心里莫名有些难过。
江序拿出食盒里的杯具,一连倒了三杯茶。
她跟徐向晚分立两边,中间留给她妈妈。
这样子不像祭拜,更像是来喝下午茶的。
江序也确实没有和常规祭拜一样,又上香又烧纸,还磕头祈祷。
她说了些生活上的事,公司和身体状况一字不提。
而生活的事,首先就是婚事,最开始就介绍了徐向晚。
徐向晚本来对这样子的祭拜仪式感到无所适从,慢慢在江序的絮叨里找到感觉,当做是在跟一位沉默寡言但慈和包容的长辈会面,尝试着接话,看江序不反感,眼神赞许鼓励,才逐渐大胆。
祭拜结束后,她们就开始室内装点。
江序对什么都好奇,这也想参与,那也想动手,可她慢悠悠的,做什么都不急。
冬日天黑得早,徐向晚开始还跟她一块儿慢慢来,后面被拖出了急性子,三两下就把家里福字窗花都贴完了。
贴后院那一排落地窗的窗花时,徐向晚看见了保存完好的雪人,心里流淌的暖意挂在她上扬的嘴角,看着喜滋滋的。
江序跟她矫情文艺:“你走得太急,就看不见沿途的风景。”
徐向晚今晚不解风情,“你走得太慢,等到大年初一对联都没贴完。”
今天没有厨师团队,徐向晚的厨艺有了用武之地。她要参与年夜饭的制作。
江序看起来是个讲究仪式感的人——一个早饭都碗碟满桌。
可她在年夜饭上,竟然出奇的不挑剔。
“我们就三个人,五菜一汤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