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幼青醒来的时候,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屋外是呼啸的狂风。
窗帘被紧紧的拉上,没有透出一丝光亮。
这里并不是她的房间,而是路易的,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记忆好像出现了断层,从血液被文森特吸食殆尽的那一刻,她就彻底失去了意识,后面发生的事情,她一无所知。
从床上下来,方幼青走到窗边,拉开了紧紧合住的窗帘。
然后就被扑面而来的阳光,给灼伤了皮肤。
她发出一声惨叫,躲到了阴暗的角落。
为什么会这样?她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为什么会被阳光灼伤皮肤?
方幼青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再上前一步。
那种感觉太痛了,像是烙铁在烫她。
手臂上被灼伤一片,在白皙细嫩的肌肤上看着格外显眼。连带着她的脸也很痛,伸手碰了一下,方幼青立即收回了手。
看不到脸上的情况,但她知道肯定也跟手臂上的伤差不多。
她就那样抱着自己,等着太阳落山,等待着路易从暗室中出来,告诉她想知道的事情。
最后一丝余晖也消散在了房间之中,可是路易的暗室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很反常。
在她准备敲一下暗室,问问路易醒了没的时候,文森特突然出现在了房间之中。
他又恢复了体面的样子,但方幼青觉得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有种十分诡异的感觉在控制着她,让她忍不住对眼前这个差点杀死自己的冷漠贵族心生亲近。
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背部撞到了书架上。
“文森特少爷,请你,离我远一点。”
声音颤颤巍巍的,听起来可怜极了,她的英语并不是太熟练,紧张的时候说话带着奇怪的停顿。
文森特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再向前,“不要打扰路易,跟我去一楼大厅。”
说完,他就走出房间。
方幼青挣扎片刻,估量着对方今天格外正常友好的状态,最后还是跟了下去。
“食物。”
接过文森特抛过来的血袋,她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
“我不喝血液,这是你们的食物。”
她又不是吸血鬼,不喝这种可怕的东西。
可当文森特撕开血袋的包装时,她的心底升起一种诡异的冲动。
好香的味道,比她吃过的任何美食都来得诱人。
等她回过神来,血袋已经被她吸空了。
文森特则是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新生的血族总是难以克制住自己对血液的渴望,你进食的样子很粗鲁,女孩,我想你应该学习一下礼仪。”
手中空荡荡的血袋掉在了地摊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的眼睛中交杂着愤怒与恐惧。
怎么会,她怎么会变成了吸血鬼?
下午被阳光灼伤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可她的手臂上现在已然光洁如初。
这绝不是人类能有的修复速度。
种种原因的混合,文森特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好态度,“不是我对你做了什么,而是路易。”
很显然,这个亚裔女孩并不领情,而是迅速反驳了他的话,“文森特少爷,我并没有忘记昨天是你将我的血液吸食殆尽!这并非路易做出来的事情。”
她维护的话语和神态让文森特冷笑了一声。
“我不否认吸食了你的血液,但给你进行初拥的的确是路易。”
他制止了她想要开口的动作,继续解释道:“你快死了,路易为了救你,所以才对你进行的初拥。现在他因为血液流失过多,正在休眠之中。”
“听着,我愿意我失控的行为做出一些补偿,但这不包含你能够借此威胁我什么。”
“珠宝?华服?像你这种从异国他乡远渡而来的亚裔女人,追求的不就是这些东西吗?”他的神色有些恶劣,高高在上地数落着她不愿意被人触碰的伤疤。
“处心积虑地接近路易,从街头低贱的流莺一跃成为了高贵的血族,你现在是不是很高兴?”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明显。
文森特一时不察,被扇的偏过头。
他抚着自己被打的那半张脸,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打脸,还是被一个可恶的,满嘴谎言,欺骗他弟弟的女人!
奇耻大辱。
文森特的手掐上了面前黑发少女的脖子,“不要以为你有路易做靠山——”
后半句威胁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啪嗒。
一滴接着一滴的泪落在了他的手背上,这让他连忙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
方幼青捂着自己的脖子,眼中水汽弥漫,然后凝聚成泪滴落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
似乎从她来到这个地方就一直在遭受各种不公平的待遇。
姨母是那样,走来路上对她指指点点的人是那样,抢走她所有积蓄的刀疤男人是那样,就连象征着正义的警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