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祖父多聚些时候。”
姜恒侧头看太子灵,正想感慨几句,片刻后,太子灵侧过头,想凑过来与他亲吻。姜恒忙道:“殿下,我毫无此意。”
太子灵一笑,化解了尴尬,点头道:“也罢,既然你这么说了……”
说着,太子灵明白姜恒的拒绝,起身想走。
姜恒忽道:“去行刺,不仅仅是为了殿下,也是为了我曾死在战乱中的亲人。”
太子灵背对姜恒,现出光裸而有力量感的背部,低头望向洒进房中的月色,喃喃道:“也是为了你师门的托付,想结束这大争之世,是不是?”
姜恒“呃”了一声,正想该如何回答。
太子灵又道:“本该如此,倒是我唐突了。”
姜恒说,“殿下。”
太子灵回头看姜恒,笑了笑。
姜恒说:“我曾想过,我不会有孩子,因为我不想让他像我一般,活在这世上受苦。我娘曾说,她想一剑杀了我……”
“……当时我不懂,后来我懂了,她爱我,不想我孤苦伶仃,过完一生。”
“不会的,”太子灵轻轻叹道,“不会这样,罗先生,你不孤独。”
姜恒笑道:“就权当是我为了天下百姓去做的罢,无论成败,也权当是为了您的孩子,以及与他们一般,活在这世上的千千万万个孩子。”
说话时,姜恒又想到了那年洛阳灵山,懵懵懂懂、充满莽撞,初涉这满是血腥的人世的自己,与耿曙。
那时,他们也一样是半大的小孩。
“如果这次侥幸成功,活着回来,”姜恒朝太子灵道,“届时我想朝殿下,讨一样东西。”
“那是自然。”太子灵说,“无论成败,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拿得出,都会给你。”
太子灵回身,抬起手,说道:“谢谢你,罗恒。”
姜恒与太子灵互一击掌,太子灵转身,离开了寝殿。
“好好伺候先生。”太子灵又在门外吩咐道。
姜恒听见赵起在门外答了声“是”,方安心躺了下来。
翌日,孙英边喝酒,边端详姜恒。
“女的你不要,”孙英朝姜恒道,“男的你也不要,太子殿下亲自来,你还是不要,罗先生,你修炼的是童子功不成?”
姜恒正专心看军报,随口道:“孙先生莫非想亲身一试?”
孙英说:“大家都是为殿下卖命的人,你想扒朝中任何人的衣服,哪怕是龙于龙将军,殿下也会把他脱光了,送到你床上。你想要我,这是瞧得起我!受宠若惊!走,回房去?保证你从此忘不了。”
“滚!”姜恒难得地说了句重话。
姜恒不过想堵几句孙英,这邋遢浪人看似大大咧咧,却极心细,想必送姬妾,甚至让太子灵亲自来,都是孙英的主意,但闲来无事,与聪明人斗几句嘴,倒是很有趣的。
正说话时,太子灵又带着一名年轻男子前来。
“数日前,车将军已夺下了洛阳。”太子灵朝两人说,“曾宇狼狈逃窜,撤回玉璧关。汁琮正离开落雁,在前往玉璧关的路上,预计半月内将抵达关前,并出关反击。咱们可以开始准备了。”
姜恒万万没想到进展居然这么快,按计划,车倥应当等到汁淼占领嵩县后再出击,但身在前线的将领,理应有自己的判断,他便也没说什么。
那年轻男子提着一个药箱,来到姜恒面前,说:“就是他?”
孙英点头,太子灵朝姜恒道:“这位是公孙武公孙先生,越地的神医。公孙先生,这位是公子恒。”
姜恒听到“公孙先生”四字,顿时一怔,与那年轻男人对视,只见公孙武一身青衫,颇有儒雅气度。
“咱们见过?”公孙武见姜恒眼神,笑道。
“没有。”姜恒放下军报,笑道,“只没想到久闻先生盛名,竟是如此年轻。”
这名神医不过二十来岁,与罗宣年纪相近,当真让姜恒吃惊,想到母亲昭夫人曾经说过,前往越地求医,这一去就是八年。八年前,公孙武不就更年轻?
公孙武放下药箱,打开,开始调配药物,说道:“公子久闻的,应当是家父。”
太子灵在一旁坐下,朝孙英示意,孙英便给他倒了少许酒,太子灵接过,两人酒碗轻碰,举行心照不宣的庆祝。
他们的计划即将开始,而未来中原的命运,尽维系于面前这少年一身。
“令尊他……还好罢?”姜恒的心脏怦怦跳了起来。
“蒙恩,他两年前便老了。”公孙武头也不抬,答道,“公子与家父相识?”
“没有。”姜恒说,“不过是久仰神医之名。”
公孙武把几个碟内的药粉混合于一处,斟了少许水。姜恒又说:“想朝公孙先生打听一个人。”
公孙武搅拌着药,抬头一瞥姜恒,示意请说不妨。
“我听说有一名越女,”姜恒说道,“名唤姜昭,八年前,曾往越地,朝公孙大人求医,如今不知身在何方。”
“姜昭?”公孙武想了想,停下动作,说道,“不曾听说,先父残年已不再问诊,俱由晚辈垂堂,不曾记得有这人前来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