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这天,冷空气南下,深港两地都下起了小雨。
钟莉妮起了个大早,陪儿子吃了早餐,便开始在小客厅摆弄花草,她要在过年期间让骆家上下都摆上她亲手插的花。
她哥哥钟利民来找骆嘉铭不知道是商议什么事,因为骆嘉铭还在楼上开会,他便在楼下客厅等着。
钟利民百无聊赖地看着钟莉妮插花,不由道:“让花店插好送来不行吗?自己搞多浪费时间。”
钟莉妮不以为然:“我的时间不就是用来浪费的吗?自己插花还有点事做。”
“把你这个儿子照顾好,比什么都重要。有时间就多带他出去走走,别老闷在家里。”
“Felix不愿意出门,我也不能逼他啊。在外面他没有安全感。”
钟利民手往上顶了顶金边眼镜,“就是从小没在外面野惯,多带他出去运动,在家里只会越来越胖。”
钟莉妮最听不得别人说她儿子胖,忙摆了摆手:“好了,别说了。大哥你今天来找嘉铭什么事?”
钟利民敷衍道:“生意上的事。”
钟莉妮一剪刀剪掉半根花枝,“跟我还不能说啊?”
“我们想往商业地产上发展,最近看中了一块地,你们骆家好像也看中了,到时候举牌,我们肯定赢不了骆家,我是来跟他商量,看能不能一起开发。刚好可以跟着骆家学点经验。”
钟莉妮放低了声音,“他同意,那个老太婆也不会同意的。”
钟利民往前坐到钟莉妮旁边:“这在你们骆家就是个苍蝇腿,她连这个也要管?”
“别的她可以不管,我们钟家的事,她肯定会管。你就别抱幻想了。”
钟利民失望地摇了摇头,“你就不能跟她修复好关系?”
钟莉妮把剪好的花枝插入花瓶里,气道:“我倒是想,她理我才行啊。在她眼里,我跟空气差不多。”
“说明你脸皮还不够厚。”
“谁跟你似的!”
钟利民架起二郎腿:“你应该向你大哥学习,改天我送你本书《厚黑学》,做人关键是什么,脸皮要厚心要黑。”
钟莉妮:“既然是脸皮要厚心要黑,你最近跑前跑后想把宋荣记送上市,做这么多,对你有什么好处?对我们钟家有什么好处?就你那点股份,上市后,最后便宜谁了?还不是便宜那个乡下仔!他才是宋荣记大股东!”
钟利民看看周围,发现没有旁人,他才低声道:“你以为你哥傻呀,把宋荣记送上市,圈钱,掏空,这是我的策略!”
“上了市,那么多人盯着,你想掏空就掏空?未免想得太天真了。”钟莉妮把一盆插好的花放边上,准备插另外一盆。
“那个姓叶的女孩都好对付,她在深城也不常来港,对这边也不熟悉,主要还是骆申在这儿盯着。哎,你想想办法,把他送到国外去上大学,只要他走了,这边一切都好办。”
“他的事情,我根本插不了手。”
“你想想办法啊。给骆嘉铭提建议,去国外的好大学读书,也是为了骆申好啊,难道不是吗?”钟利民的声音越说越小,生怕人听了去。
钟莉妮放下剪刀,取下手套,转身去喝了一口热水,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她当然希望钟家能再次起来,娘家有实力,她在这个家才有地位。
像现在这样,不止骆老太不把她放眼里,半个主人都不算的郭许言也正眼都不瞧她一下,就连那个冯妈都敢跟她作对,这是她最不爽的。
兄妹俩说着话,曾祥从楼上下来了,自从被倒过一次柴鱼咸鸡粥之后,钟莉妮现在对曾祥起码面上的态度好了很多。
她先笑着关心道:“骆申,今天大年三十,你还要出去吗?外面下雨。”
曾祥喉咙里应了一声,他跟钟利民点了点头打招呼:“舅舅早啊。”
钟利民笑道:“骆申,宋荣记年会你怎么不来呢?我还想等你来抽奖的。”
曾祥道:“祁叔代表我们参加了,宋荣记有你和他在就够了。”
“开年春茗你得来。”钟利民其实并不想他来,他是希望骆申离宋荣记越远越好。
曾祥当然也知道他的想法,他笑了笑:“年后再说。舅舅,我先出去了。”
看着曾祥离开的背影,钟利民道:“小狐狸一个。”
钟莉妮不屑道:“什么小狐狸,一个祁连安就能把他玩得够够的。我听骆嘉铭说,他以后想做警察,我看他以后就只能做个空有武力的莽夫!当年要不是姓郭那女的,早把他除掉了!”
钟利民:“这事你别再说了,蠢的要死!你和骆嘉飞啊,就是两头猪!活该骆嘉飞一辈子都起不来,莉芬嫁给他也是倒霉。”
钟莉妮:“对对对,我们都是猪,就你聪明。大过年的也不能说句好听的,赶紧走吧,烦死了。”
*
叶昭年前一直忙公司的事,直到大年三十,才到的港城,入住的是夏季酒店豪华套房,曾祥怕她拒绝,早早跟她沟通好,这次是用他自己的钱刷房费,没用骆家的关系。
曾祥自己开了辆小跑车来接她,上了车,他给她系安全带,“早上吃了什么?饿了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