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阳光照进屋内,君行之睁开眼睛,祁丹朱还在他怀里安然地睡着, 睡颜恬静,依赖的靠在他的怀里, 像一只想要取暖的小动物。
君行之不自觉笑了笑, 不舍得起身,抱着她静静地躺着。
直到外面传来喧嚣声,祁丹朱在他怀里不安地动了动,他才小心翼翼地放开祁丹朱,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推门走出去,芳寿嬷嬷站在门外, 正跟青枚说着什么,两人互不相让, 脸色都有些难看。
君行之走过去问:“何事?”
青枚福了福, 为难地蹙眉看了一眼芳寿嬷嬷, “回驸马爷,皇后娘娘想请公主过去一趟,奴婢告诉芳寿嬷嬷公主还未起来, 芳寿嬷嬷非不肯离去, 让奴婢去唤醒公主。”
她就是故意拖延时间, 不想去叫醒公主, 更不想让公主去蓬莱宫,公主每次去蓬莱宫都要被折腾的病一场,她才不想让公主过去遭罪。
反正按照往常惯例, 陈皇后必定是心气不顺, 又想找借口刁难公主了。
君行之住在宫里这段时间, 听过一些陈皇后和祁丹朱的事,知道祁丹朱每次去蓬莱宫都要一身狼狈的回来。
他自然也不愿意让祁丹朱过去,知道陈皇后不会善罢甘休,便拱了拱手道:“芳寿嬷嬷,公主尚在安睡,不如我跟你走一趟,皇后娘娘如果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
芳寿嬷嬷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点头同意了。
君行之换了身衣服,早饭都没吃,就脚步匆匆地跟着芳寿嬷嬷去了蓬莱宫。
蓬莱宫里四处香火缭绕,不似身处繁华的宫廷,倒像一处荒凉的道观,君行之从大门口走入,就能感受到里面的凄凉。
他之前从蓬莱宫门口路过过几次,虽然已经早早见过此处的寂静,却不知里面竟然能如此清苦,里面的人连走路都是静悄悄的。
如果是宫外的人,肯定无法想象一位皇后娘娘能过这样的生活。
君行之看了一眼宫女端出去的饭菜,应当是陈皇后的早饭,餐盘上只有一碗白米粥和一碟咸菜,再无其他。
芳寿嬷嬷叫住那名宫女,“皇后娘娘没有用早饭?”
那名宫女轻轻点了点头,“娘娘说没有胃口,吃不下。”
芳寿嬷嬷只得摆了摆手,让那名宫女下去了。
君行之忍不住蹙眉,欲言又止地看着旁边的芳寿嬷嬷,忍不住开口道:“皇后娘娘……平日就过这样的日子吗?你们难道没劝过她?”
芳寿嬷嬷看得出他是真的关心陈皇后,轻叹了一声,怅然道:“劝过,怎么可能没劝过……可皇后娘娘不听,娘娘说她没保护好太子,害得太子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那么太子没吃过、用过的东西,她觉得自己也没有资格享受这一切。”
君行之拧眉,太子于陈皇后来说是一道无法解开的心结,除非她自己愿意走出来,否则旁人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他和芳寿嬷嬷迈过门槛走进去,陈皇后面沉如水地坐在椅子上,看到是他来了,微微皱眉,抿着唇没有开口。
君行之走到大殿中央,躬身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陈皇后沉眸看他,冷声问:“来的人怎么是你?”
君行之解释道:“昨夜是吾儿的生辰宴,公主睡得晚,到现在还未起,所以我便代她过来了,皇后娘娘如果有什么吩咐,我替她做即可。”
陈皇后冷道:“我要罚她,难道你也要替她受罚不成?”
君行之在陈皇后面前跪下,声音不疾不徐道:“皇后娘娘,我既是丹朱的夫君,也是丹朱的先生,她如果犯了什么过错,惹得您不快,必定是我这个先生没有教好她,我愿意替她承担所有罪责,请皇后娘娘要处罚就处罚我。”
陈皇后面上闪过一丝怒容,道:“好,你既然情深厚意,本宫便应你所求,本宫这次叫九公主过来,是有话想要问九公主,由你来回答也是正好。”
君行之道:“不知皇后娘娘想问何事?”
陈皇后脸上带着怒容,怒拍了一下桌子道:“你们昨夜故意将君将军牵扯出来,究竟是何居心?”
君行之没料到她竟然是因为此事,微微愣了一下,回答道:“昨日只是一桩意外,我们也不知道那把匕首是君将军的,绝非存心将君将军牵扯出来。”
“意外?”陈皇后嗤笑一声,语气讥讽道:“本宫这些年在皇宫里见过太多意外,今天井里失足落了个宫女,明天后花园里嫔妃意外滑倒流产,后天皇子意外落水身亡,每一桩事都是意外,可真正的意外能有几个?还不都是处心积虑的人心算计!”
君行之抿唇,陈皇后说的没错,皇宫里的确有很多故意设计出的‘意外’,但不能一概而论,陈皇后明显已经有些偏执,他想要劝解几句,可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他就算说了,陈皇后应该也听不进去。
他只能道:“这次的事,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陈皇后根本不相信他的话,瞪着他怒道:“君将军已经死了二十年,你们为何还要将他牵扯出来,究竟有何居心!”
君行之抬眸看她,无奈解释道:“皇后娘娘,君将军极有可能是我的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