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不是这个意思,”沈老爷子急得摆手,“爷爷只是怕你没有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温茶道:“六年,不是一朝一夕,我不想把第二个六年耗费在同一个人身上,您要是真为我好,就应该理解我的做法。”
沈昭不是她的良人。
两人心知肚明。
沈老爷子抖着嘴角,想要说些什么改变她的主意,但他几欲出声,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说什么呢?说沈昭会浪子回头吗?
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就像是一场惊天笑话。
到最后,沈老爷子也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爷爷会站在你这边。”
“谢谢您。”
温茶站起身,朝他鞠了一躬,拿起桌上的包,头也不回的离开。
如果不是为了沈老爷子的帮助,温茶这辈子都不想踏进沈家。
原主能顶着恩人的身份嫁给沈昭,温茶却不敢苟同。
原主的父母被沈老爷子连累死亡,不管这其中沈老爷子有没有过失,父母的死是改变不了的,所谓的施恩,不过是上位者想消除负罪感的捷径,他做的再多,也改变不了过去的一切。
说的严重点,沈家可以算的是上是原主的仇人了。
原主能接受恩惠,温茶却不能。
她厌恶这一切,如果不是沈家,原主会有一个健全的家庭,会实现自己的梦想,还会遇见一个合适的恋人,但这一切,全都被毁了。
那些毁灭者还站在她头上洋洋得意的俯视着她,不断的加剧她的悲剧,多可笑?
沈老爷子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沉重万分,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出了老宅大门,温茶坐上车,回到了别墅。
她找地方查了原主的银行卡。
里面余额不多。
她银行卡里的钱都是当初原主父母留给她的,沈家虽然负责了她的各项开支,每个月也给她零用钱,但原主并没有动那笔钱,而是把钱都存到了另一张卡里,她不想让沈昭觉得自己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想等有一天,把钱都还给沈昭。
温茶也不打算动那笔钱,她甚至想好了,等她有钱了,要把之前原主花了沈家的钱全部都还回去,彻彻底底的做个了结。
回到别墅后,温茶每天都呆在房间里画图纸,一连好几天都忙的不可开交,要不是钟点工阿姨每天都过来做饭,她估计都得饿肚子。
这天温茶下楼吃饭时,屋门被人粗暴的踢开了。
温茶抬头看过去,入目的是一个身穿西装打折温莎结的男人。
就是潇洒时尚的温莎结也没能遮住男人眼底的不耐烦,他长得十分英俊,五官立体,棱角分明,但他的气质却充满了攻击性,不怒而威,让人心生战栗。
来的人是沈昭。
温茶不用猜也知道。
但她并没用像原主一样狗腿的迎上去,而是低着头,静静地吃饭。
沈昭踢开门以后,一眼就看到了温茶,见她没有跑过来迎接自己,他眼睛一眯,喉咙里划出一声冷笑,毫不犹豫的讥讽道:“怎么,改性了?打算欲擒故纵来接近我了?”
温茶眼睫低垂,没有搭理他,对他的话也充耳不闻。
沈昭见状抬脚走到餐桌前,迎面而来的是他身上的香水味,那是一种糜丽中夹杂芬芳的味道,浓烈到让人作呕。
温茶皱了一下眉头,抬起眼睛,动也不动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她的眼睛平静的像是一面掀不起波澜的湖,只能看到一片清明,却看不到眼底的神色。
沈昭从没见过她这副样子,愣了一下,冷嗤道:“你以为找到老头子,假惺惺的想和我离婚,我就能多看你一眼?你以为我会如你所愿爱上你吗?你做梦,你给我记住,我永远不会喜欢你,所以收好你的算盘,别逼我亲自对你动手。”
温茶放下手中的筷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沈昭讥笑出声,看着她的眼神犹如在看一块垃圾,“你的计俩对我没用,你还想当沈太太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温茶扯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面不改色的说:“我要和你离婚,不是在开玩笑。”
沈昭面色微变,更加厌恶道:“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离婚吧。”温茶抬起眼睛看着他,“我累了。”
“累?”沈昭被这个字逗笑了,他刻薄的反唇相讥:“你费尽心思嫁给我,你会累?”
“六年了。”温茶淡淡的提醒他,“这么久,你应该腻了才对。”
“腻?”沈昭大笑起来,“我为什么要腻?要腻的也该是你,你看你,生生被困死在这座囚笼里,难道就不腻吗?”
他说的极尽羞辱,温茶却听的格外平静,并没有被他的话打击。
他可以用千万种方法让原主痛苦,那是因为原主爱着他,他做什么都能让原主心里膈一根刺,让她痛不欲生,但爱他的原主已经死了。
她现在是温茶,一个永远不会爱他的人。
他说什么在她看来都没用,他说再多,温茶也当成耳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