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养心殿外,周帝才下朝就被昌王当即截住,“儿臣有话要同父皇禀明。”
“进来吧。”对于四子,周帝还是十分宽容的,他带昌王进了书房后,坐上椅子便询问发生了何事。
昌王并没有开门见山,而是选择了旁敲侧击,“昨日之事,父皇可是有所耳闻?”
“昨日之事?”周帝眉头一皱,疑惑道:“昨日发生了何事?”
这就是不知道了。
昌王垂下眼睫,“昨日宰相府发生的事,想来宰相和大公子都没有告知于您。”
“嗯?”周帝的眉头挑起来,意有所指道:“事情发生在宋家?”
“是的。”昌王将昨天发生的事,如实向周帝禀明,见周帝听到最后明显动气,适时加了一句:“此事儿臣本不应干预,可事情却牵涉到了镇北将军,身为大周战神,镇北将军的未婚妻竟差点被当今公主溺毙,此事若传出去,丢的不只是皇家的颜面,更会让无数边关将士寒心。”
“多少儿郎在战场保家卫国,若听到这样的消息,战士何来意气?将军何来斗志?皇族何来忠心?百姓又何来安稳?这不是一件小事,这是关乎国之大计,宰相和大公子可以掩耳盗铃,儿臣却不敢,儿臣不为自己,只为父皇,为这这大周天下。”
昌王这一席话,可谓侠肝义胆,微言大义,周帝皱眉之后,眉间含了一分激赏。
“说的不错。”周帝点点头,“此事确实该给楚霄一个交代。”
昌王心头一喜,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父皇之意?”
周帝转头吩咐身边的蒋公公,“派人去宰相府把宋辞、宋相还有那殷氏一并叫来,楚霄也叫来,至于他的未婚妻,一同叫来吧。”
“嗻。”
蒋公公领命而去后,周帝又派人去叫安平公主,人走后,周帝朝昌王道:“你这位最小的妹妹,也该到了出嫁的时候。”
昌王连连应声,却没有发表自己的见解,周帝的心思他猜不透,也便不猜。
须臾,那去请安平公主的小公公铩羽而归,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向周帝回禀安平公主身体抱恙,恐无法过来了。
这话一出,周帝的脸色瞬间就不对了,他和昌王怎会不知这是安平的托辞。
这公主年纪越大,心思也越多了。
昌王对这遇事怯懦的妹妹更加瞧不起,倒是周帝,十分轻描淡写的说:“去叫她,她若不来,这公主也便不做了。”
小公公战战兢兢的退下了,过了片刻,安平公主白着一张脸从外沿进来,见周帝身边站着昌王后,意识到东窗事发,恶狠狠的瞪了昌王一眼,当即就跪下给周帝请安,“儿臣来迟,请父皇赎罪。”
周帝并没有理会她,也没有叫她起身,待宋家三人施施然来了,同安平一道跪下时,也没有开口,由着四人跪,面色从容而淡定。
安平公主斜着眼睛看了身旁的殷月一眼,见她脸色惨白,难掩憔悴的模样,心中非但没有愧疚,还有些幸灾乐祸。
没多久,楚霄也来了,身后跟着个面带稚气的小姑娘,显然就是镇北将军未来的小妻子了。
“臣,见过陛下。”
“臣女,见过陛下。”
“起来吧,”周帝面带笑容的叫了二人起身后,目光落在了其余四人身上,“你们也起来。”
四人如蒙大赦,急忙起身。
周帝扫了众人一眼,不紧不慢道:“今日唤尔等来,所为何事,想必你们心中都有数。”
宰相顿时又跪下去,怆然道:“是臣管教不严,才闹出如此大事,请陛下赎罪。”
“宋相,”周帝语带威严的看向宰相,也没挑明,只漫不经心的问道:“大公子今年几何?”
宋宰相诚惶诚恐答道:“二十又一。”
周帝淡淡一笑,意味不明道:“是个大人了。”
宋宰相心下一颤,不敢答话。
“男子二十加冠,大公子又是太子侍读,理教言谈,应属尚佳,昨日发生之事,为何却隐瞒不报?”
周帝语气很淡,话众人却听的浑身战栗。
宋辞也没有做缩头乌龟,“禀陛下,此事是臣擅自隐瞒,与父亲无关。”
“哦?”周帝来了点兴致,似笑非笑的看向宋辞,“莫非还有隐情不成?”
“并无隐情,”宋辞缓缓道:“是臣自作主张,想要包庇内子,才犯下如此大错,请陛下降罪。”
“原是这样。”周帝点点头,目光落到了一直哆嗦的停不下来的殷月身上,目光里多了几分鄙夷,“如此毫无德行的恶毒妇人,有何过人之处,值得你包庇?”
宋辞恭恭敬敬回答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殷氏既做了夫妻,自然是要护着她的。”
“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周帝低笑一声,眼神旋即冰冷下来,“你可知你包庇着的夫人,却是谋人性命的蛇蝎毒妇?”
“臣知道。”宋辞艰难的回答。
“既是知道,便是知情不报。”周帝冷声道:“念你只包庇之罪,没有酿成大祸,即日起,撤去太子侍读一职,回家思过去吧。”
“谢陛下。”宋辞面色淡然的叩头谢恩。
“至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