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子爵说。
希尔管家还来不及欣喜若狂,安斯艾尔又说,“但我身边不需要一个如此愚昧迂腐的仆人来自作主张。”
希尔管家整个心都凉了,他喏喏的还想替自己辩解,但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不断为昨夜的莽撞后悔不已。
“我不会解雇你,”安斯艾尔继续说,“我会把你放到庄园的农庄里种地,等你什么时候知道一个管家该做什么后,我会放你回来。”
原本陷入绝望的希尔管家听到这句话后,眼里射出激动的光芒,复又忐忑的问:“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你曾经有恩于我,”安斯艾尔说,“这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如果以后你还要擅自做主,我会让你永远消失在庄园里。”
“是,”希尔管家站直身体,朝他行了个绅士礼,“我交接完工作,会立即去农庄,希望您能原谅我之前的愚蠢。”
“当然,”安斯艾尔子爵面无表情的说,“对于尽忠职守的仆人,我一向仁慈。”
希尔管家又说了些感激的话,转过身就下了楼,温茶看着他挺直的背影,为子爵大人将来的管家发了愁。
“会有人当管家的。”安斯艾尔不紧不慢的说,“你不用替我担心。”
“好的,大人。”
温茶收拾好小桌上的汤匙准备下楼洗干净,安斯艾尔叫住她,“我浑身都是酒气,昨天晚上,你脱我衣服了吗?”
温茶差点被他吓得把手里的碗扔出去。
“没有,”她回过头,面不改色的看向年轻的子爵,无比镇定的说:“当时您昏迷之后,我用酒精擦了擦您的脸和脖子,可能是酒精不小心洒了些在您的衣服上。”
“是这样吗?”安斯艾尔表示怀疑。
温茶诚恳的说:“当然,请原谅我给您造成的不便。”
安斯艾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嗅着浑身上下的酒气,根本不相信她的鬼话,但他没有继续为难她,“下去吧。”
“好的。”
温茶转过身,默默地松了一口气,没发现身后男人探寻又深沉的目光。
安斯艾尔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没过两天,面色又红润起来。
至于城堡里的新管家,是从一位一等男仆提升上来的。
这位男仆也曾接受过管家培训,到庄园应聘时,因为有希尔管家的存在,只当了个一等男仆,现在成了管家,也算名副其实。
新管家名叫安德鲁,快三十岁了,身姿挺拔,有一头金色的卷发,一双蓝的像海一样的眼睛,深得城堡里姑娘们的喜欢。
温茶收拾掉桌上的餐具经过他身边时,英俊严肃的管家带了些许笑容,低声跟她攀谈了几句,今天的天气。
“马上就秋天了,”安德鲁管家说,“约克郡秋天还能有这样明媚的阳光,可真是个好日子。”
“我也是这样想的,先生。”温茶把手里的餐具交给三等女仆后,微笑着说:“如果在这个时令去郊外散散心,一定很舒坦。”
“当然,”安德鲁无比赞同,“只可惜你和我的休息日不在一处,否则,我们还能一起出去约会。”
“这听起来真遗憾。”温茶也感叹着,“不过,能和您一起共事,倒是件愉快的事。”
“我也这样想,”安德鲁管家赞美道,“你真是位善解人意的姑娘。”
温茶轻轻笑了笑,礼貌的说:“谢谢您的赞美,和您聊天,我很高兴。”
“我也是,”安德鲁管家朝她眨了一下漂亮的蓝眼睛,眉目间带上了几分淡淡的爱慕,“真希望能跟你永远共事。”
温茶:“……”还能再歪点吗?
温茶微微笑了笑,没接这个话茬。
安德鲁也不窘迫,他依旧是笑的,“你最近的发带真美,这让我想起了约克郡郊外的紫罗兰。”
“是吗?”温茶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是我妈妈送给我的。”
“原来如此,”安德鲁微笑着说,“真希望能带你一起去看看那些紫罗兰,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凝视着少女湖绿色的大眼睛,眸子里闪过些许痴迷。
“但愿如此。”温茶弯着眼睛,避开了他的凝视,“我还要去收拾餐桌,恐怕不能陪你聊天了。”
“当然,”安德鲁退开身体,让她过去,“希望下回,你还能这样搭理我。”
温茶被他这句话吓到了,穿过他的身边,径直朝餐桌走去。
安德鲁站在原地,看着她略带仓皇的步伐,眼睛里射出难言的渴望。
自此以后,温茶每每有时间,那位安德鲁管家都会同她在厨房门前,或者是庄园的玫瑰花栅栏旁谈天。
安德鲁是位非常博学的管家,他看过很多书,也去过很多地方,说到的东西都是温茶这个土包子从未了解过的。
“你知道法国吗?”安德鲁说,“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你如果去过,一定会爱上他的,那儿充满了吟游诗人,还有巍峨高大的教堂,是浪漫和爱情的发源地。”
温茶表示自己一概不知。
安德鲁便哈哈大笑起来,“你真是个幽默又诚实的姑娘。”
他抬起手,轻轻的碰了一下温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