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亭云,你永远无法明白我的痛苦,就像我永远无法原谅你一样。”
她决然的挣脱他的怀抱,就像曾经他毫无顾忌的碾碎她的希冀一样,碾碎他的感情。
“过去的无法挽回,你我都是失败者。”
“也许有人会觉得我胜利了,因为你后悔了,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输了,比你输得更惨烈,你还有能跟我重修旧好的决心,而我只有如同枯木一般的苍老。”
“我找不回赤诚的天真,也找不回爱人的心。”
不是的,他在心里说,不是这样的,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和从前一样。
可他说服不了她,也说服不了自己。
她看似柔弱,实则最是刚强,他以为的新生,对她来说,不过是莫大的嘲讽。
“到处为止吧。”她平和的扬起脸来,眼底没有怨恨也没有委屈,唯有漫漫的安静,“没有你,我会过的很好,心情会变好,笑容会变多,就连出去釆支花也会很轻松。”
“真的……不行吗?”他用了平生最大的气力,再次问道,她没看见他眼底的绝望,也没感觉到他心里的奢望与荒凉。
她笑着回绝,认认真真的说:“对,就是不行。”
他仿若被卸去了浑身的力气,像是失了水分的花,像是被碾碎的尘埃,无可救药的虚弱下去。
不行,就是不行,真的不行。
这是她给他最明确的答案。
没有憎恶,没有迁怒,只是彼此放过而已。
可他却觉得自己整个被撕裂开来,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了。
他疼,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没哪处不疼。
可他没办法,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疼的发抖,发疯,窒息,甚至想死。
林茶。
林茶。
他在心里叫她的名字,叫一次就剧痛一次,到最后,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浑浑噩噩的倒了下去。
“王爷!”周总管回身看到他倒下去的身影时,吓得肝胆欲裂,急忙跑上前来抱住他,撕心裂肺的喊:“您怎么了?您这是怎么了?您不要吓奴才啊?”
可顾亭云已经听不到了,他像是睡死过去了一样,连呼吸都是微弱的。
周总管目眦欲裂的瞪了一眼温茶,叫人带着他走了。
温茶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不见,愣了片刻,才揉了一把脸回过神来。
她没想到顾亭云会难过的晕倒,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阿翠叫人将聘礼全都退了回去,回头就看到温茶失魂落魄的样子,关切的给她披了件外套,“小姐,您若还念着王爷,为什么不……”
“我没念着他,”温茶摇摇头,“我就是怕他出事之后,赖在我头上。”
阿翠见她还有心情说笑,心里松了口气,“您要是不念着他,以后我们再找个更适合您的姑爷。”
“别瞎想。”温茶摇了摇头,“光是这个愁的我头发都快白了。”
阿翠心知顾亭云的缠人,摸摸鼻子没说话。
之后又下了一场大雪,就到了除夕。
别庄的除夕没上京的繁华热闹,但胜在轻松自在,一院的人说说笑笑,和和美美,格外舒坦。
第二日是新岁,阿翠一大早和夏蓉起来做了酒酿圆子,吃过后,几人就在屋前堆雪人,年也就悄悄过去了。
自上次拒绝聘礼后,温茶就再也没有见过顾亭云,温茶心想,他应该是真的死心了,又或者有了其他目标,不管怎么样,他能想通就最好了。
正月十五是新岁过后的第一个大节,吃过饭后,温茶就张罗着丫头们扎花灯,晚上去别庄后的小河里放河灯。
两个丫头一听高兴的眼睛都要笑没了,忙活着扎了好些,还做了许愿的天灯,吃过晚膳后,几人就拖着秦氏一起出去玩儿,等月上中天时,才尽兴而归。
彼时,周总管已经在门前等了许久了,见到温茶他喜极而泣的迎了上来,“林二小姐,您可让奴才好等。”
温茶让阿翠把秦氏带进屋,转头诧异的看向他,“你有什么事吗?”
周总管二话不说,扭头从马车里取出一个东西,伸手递给温茶,“这是王爷托我带给你的。”
温茶定睛看去,他捧着的竟是那盆让她心心念念许久的鹿角海棠。
鹿角海棠被养的很好,长势也好,看起来比以前青翠,胖嘟嘟的,在满月下像是沾了月华般,竟有些微微发亮。
温茶伸手接了过来,周总管道:“是王爷要物归原主,特意让我将它送过来。”
“谢谢,”温茶面上带了些笑容,问道:“王爷近日可好?”
“不好,”周总管难掩哀怨:“回去就病了,整日昏睡不醒,偶尔醒来也是神智不清。”
温茶手指一动:“怎不给他看大夫?”
“奴才也想,不过王爷不愿,他心中难受,不吃药不要大夫,只想折腾自己。”
温茶:“……”
“这花是他下午突然醒时嘱咐我务必送来的,他说你一定能照顾好,只是别像上回一样,将它再丢下了。”
温茶点点头,摸着花盆郑重道:“一定不会了,替我谢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