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三件东西上来时,竟还是一幅字画,唐代柳公权的。
历史上的柳公权工于辞赋,擅长书法,以骨力劲健见长,其书初学王羲之,吸取了颜真卿、欧阳询之长,融会贯通,还自创了柳体字。
光听到主持人介绍的这些,原本都可以镇住不少人。
但到现场来的那些家伙都巨狡猾,那主持人照本宣科的那一套,他们之前都听麻木了。
何晋也感觉有点烦,这种拍卖会假货多他能理解,但为什么全是假的书画呢,就没点别的假东西吗?
做假东西也得有点新意才行啊。
于是那幅所谓柳公权的字画,被拍到了700块,而且直接是主持人报出底价600,有人叫价700,然后就没人再加价了。
刚才拍卖的那三样东西,理论上是从明代到宋代,再到唐代的,历史越久远,却仿佛经济价值越低一样,从990块到880块,再到700块。
但这也没办法,因为这个已经是高价了,毕竟这三样东西,不出意外是从义乌小商品市场淘来的,出厂日期可能是上个月,也可能是这个月。
再看了几幅书画和几件别的简陋拍卖品,何晋感觉这地方除了做假没什么新意,出来的东西,远不如本地那几条古玩街的东西,不管质量还是数量。
至少古玩街的东西,尤其是摊主要收摊的时候,价格有时低到十几二十块,都可以带走一幅所谓的名人字画,不用耗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听人编这么多产品故事。
这时一样更无聊的东西上场了,一个被虫蛀过的洗脚盆出现了。
这不是个普通被虫蛀过的洗脚盆,据说是明代四大才子之一唐伯虎用过的洗脚盆。
主持人嘴里的产品故事一出,台下有点轰动了,他们可能不知道之前那陈淳、刘松年和柳公权等人,但受影视剧的影响,唐伯虎他们还是知道的。
很快名人效应来了,不少人纷纷叫价,把那个破洗脚盆一下叫到了五万五千块,最后被个长得像开洗脚城的家伙,以七万块的价格拍下了那个洗脚盆。
再耐心地陪着胡凌芳在现场呆了一个多小时,台上终于出现个震惊全场的东西。
那是一个乌哩嘛黑的东西。据主持人介绍说那东西竟是曹雪芹用过的夜壶,或者尿壶。
曹雪芹就是写《红楼梦》的那一位。
听主持人在台上滔滔不绝介绍那夜壶的来历,胡凌芳好像都感觉到了一股骚味,忍不住捏住鼻子。
为了拉高现场的气氛来兜售那个夜壶,主持人打开夜壶的盖子,用鼻子凑下去闻了闻。
主持人说果然文学巨匠就是文学巨匠,用过的夜壶都骚的这么有味道。
胡凌芳忍不住叫了声‘哎呀’。
正当何晋以为大伙会面露厌恶的时候,那夜壶两千块钱的底价,被一个家伙直接抬到了三千块。
紧接着台下不少人纷纷举牌,最低一千叠加起叫,4000、7000、9000不停往上涨。
最后叫价到十五万块的时候,终于没有人再往上叫了。
主持人在台上询问三次,见没人再抢这夜壶,才依依不舍把手里的锤子敲了下来,恭喜现场一个胖子以十五万块钱的价格,拍到那个所谓曹雪芹的夜壶。
何晋为了防止看错了那个夜壶,因为这夜壶跟之前那破洗脚盆不一样,怕这夜壶有什么夹层藏了宝贝之类的。
他集中视力朝那个夜壶观察了一遍,发现多此一举,那就是个现代人做出来的粗糙夜壶,为了做得逼真一点,估计还往里面撒过尿。
那个长得像个夜壶一样的胖子拍到那只夜壶后,露出像吃了蜜一样甜的笑容。
拍卖会进展到了现在这一步,胡凌芳也觉得自己想买到什么像样的东西,还不如去本地那几条古玩街。
来到离招云路最近的那条古玩街,胡凌芳果然看到眼前这古玩街上的东西,比那拍卖会上要丰富的多。
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有,甚至比那拍卖会上破洗脚盆、夜壶更离谱的东西都有,但价格基本上从几十块到一两百块不等。
走到前面一个地摊前面,胡凌芳停住脚步愣住了,因为她看到了一个跟那拍卖会上差不多的夜壶,就那拍卖会上瞎忽悠说是曹雪芹用过的那个。
她低声问何晋说,“这个是拍卖会上那胖子拍到的那种吗?”
何晋笑道,“应该是一模一样,不过这个应该没那么骚气。”
胡凌芳问那摊主那夜壶价格。
那摊主看了看胡凌芳和何晋,报出个一口价说,“如果你们诚心要,两百!”
何晋故意对那摊主说,“两百太贵了。”
摊主说,“你要知道这夜壶的来历,就不会觉得贵了。”
“它有什么来历?”
“这个是明代的东西,是施耐庵当年用过的,施耐庵知道是谁吧?就写四大名著《水浒传》的那位。”
胡凌芳叫道,“这东西怎么又成施耐庵用过的了?”
摊主还以为自己的话震住了胡凌芳和何晋,他说,“是啊,现在你们知道了吧?两百块一点都不贵。”
何晋心想那拍卖会上那胖子花了十五万买了